却说梁洪武虽然收降了太多民众,但对于每一个民众的身份核查却也从来没有过松懈。他每日都请军将对来投民众亲自迎接,在展现礼数之余更多的则是为了以防万一并且对来投人的身份进行一系列秘密的调查工作。
这一日洪武正在主帐之中处理公务,忽听军卒来报言严崇礼所部在接纳来投民众之时抓到了一个不能够核实身份的人。严崇礼为求万一,随即将他抓了就此来见洪武。
“哦?”
洪武一声惊叹之间,随即看了看身边的靖缘以及军师箔崖。只见靖缘眉头微蹙,箔崖却含笑仍旧泰然轻摇羽扇。
“带进来让我看看。”
洪武一语出口,军卒随即押了那人上来。但见这人身材不高,微躬着身子眉目之间不禁带了几分鬼灵精。更兼一入账中便左顾右看,倒像是个做惯了偷鸡摸狗事情的人。
靖缘一见,不禁目视洪武。洪武不露声色,随即缓缓松了口气之后站起了身来。
“你是何人?”
那人闻听洪武询问,当即装出一副可怜相就此跪倒在了地上。
“将军,小人便是城外三十里高家庄的人。如今闻听将军这里招收乡勇,这才前来将军这里混口吃的。”
闻听这人回应,洪武脸上不禁露出了浅浅冷笑。
“高家庄的人某都见过,却为何不曾见过你?如今尔身份不明,莫非公孙渊习作吗?”
一语出口,那人脸色立时更变。
洪武一声冷笑,随即骤然拍案而起。
“闻言色变,分明有诈。左右擒下,推出去斩了。”
洪武一声呵斥,左右已然按住那人。那人身体激灵灵一个颤抖,随即慌忙叩拜于地。
“将军不曾见过我,我却是高家庄百姓。只是小人祖居襄平城中,又因那公孙渊为储备战事所用将城中粮食搜刮已尽小人这才逃难到了高家庄。如今闻听将军仁义这才就此来投,将军岂能就此杀我?”
他声音带着哭腔,同时身体不停战栗。
但看此人模样,洪武随即举目再度看向身边靖缘、箔崖二人。只见靖缘微蹙眉头,但见洪武环顾不禁轻轻摇头意思自然是此人不能相信。洪武缓缓松了口气,随即再度看向箔崖。但见箔崖对自己并不理会,仍旧微眯双眼轻摇羽扇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洪武苦笑,不禁一声长叹。他轻轻摇了摇头,随即止住左右军士再度充满正色的目视那人。
“你既然是襄平城中人,必然晓得城中的事情。我且问你,城中主事者何人?”
“漠北襄平守将,正是公孙渊是也。”
那人战栗着回答了句,似乎还有些不肯相信梁洪武居然问出自己这样愚蠢的问题来。像是这样的题目不单单是自己,便不是城中的军民也都一样知晓。
心中惶恐疑惑之时,不禁偷眼抬头瞄向洪武。只见洪武充满威仪般的看着他,这人身体一个激灵的同时不禁再度垂下头去。
“嗯~说得倒也正确。既如此,我且再问你一些问题。”
洪武淡然轻语,问题由易到难。无论民情乡土、军情守备,这人都一一回应不曾错了分毫。
一切问题问罢,洪武不禁缓缓松了口气随即露出了淡然的笑容来。
“既如此,我便有了结论了。”
一语方出,寒光一闪却已经就此抽出了腰间宝剑来。那人身子一颤,但见洪武提剑而来不禁充满狰狞的瞪大了双眼。
“不,不不......”
他身体颤抖,同时也一个劲儿的想要后退。身边两军士驾着他,却让他就此退后不得。少时洪武到了近前,那人的一颗心却已经到了嗓子眼儿。只见洪武淡然含笑,眉宇之间露出些许轻蔑之色。那人为之色变,额头一下子冒出了冷汗来。身体颤颤巍巍,两腿抖动之间便要尿了裤子。
“心中没鬼,怕得什么?”
洪武双目如电,那人声音战栗已经抖成一团。
“宝剑出鞘,命在旦夕。莫说只是个小民,便是神仙看着将军也要尿了。”
洪武一声大笑,随即手中宝剑赫然一闪的瞬间已经将这人身上的绳索就此斩断了。
那人但见自己没事儿,不由得长长松了口气当即软如青泥般倒在了地上。但见他这副尿样儿,洪武心中暗笑的同时脸上却充满歉意之色。
“兄弟受惊了,都是某的不是。”
随即伸手抓住他一双手掌就此将他扶了起来。
那人但见洪武脸上变了颜色,随即长长的松了口气。
“主公吓煞我也。”
但听那人声音,洪武随即满面赔笑。
“为求万一,不得不就此试探而已。兄弟莫怪,如今即来投我可就此在我军中效力你可愿意?”
“主公吩咐,不敢不从。”
洪武含笑点头,随即命令左右为他安排住处好生相待。
那人即去,洪武随即再度归坐。靖缘见那人走得远了,随即再度回到洪武身边。
“兄长,我看这人眉目之间一脸鬼灵精绝非善类。更兼公孙渊向来视兄长为眼中钉、肉中刺,今番我们崛起神速弟料定他必有谋划。此人既然查不清楚身份,试问又岂能轻易相信随便安排军中?一旦便是习作,岂不是......”
“不用一旦,此人便是。”不等靖缘说完,洪武已经将话充满肯定的接了下去:“我观此人眉目之间充满阴翳,知道他绝非善类。更兼彼对城中诸事都有了解,若是寻常百姓前几个问题都答得出但后面军事调动岂能知晓?此人必然是城中军校,兄之后将他扶起的时候摸到他手中老茧便已就此确定。老茧所在手掌位置不同,必然舞枪弄棒绝非寻常农夫挥舞农具所致。”
洪武一番言语,不禁令靖缘佩服他心思的缜密。
“既然如此,那么兄长为何......”
靖缘一语未出,洪武已经一声冷笑。但看身边箔崖仍旧轻摇羽扇不出一言,洪武脸上忍不住少有光彩。
“先生自从开始就不发一言,却为何故?”
既听洪武所问,箔崖不禁淡然一笑。
“主公心中早有算计,既都是对的试问某又何必再说。”
闻听箔崖此言,靖缘不禁一声长叹。
“原来你们两个都有计划,却只是瞒了我一个人啊。”
靖缘一语出口,洪武、箔崖已是朗声而笑。少时笑罢,洪武一声轻叹之间已经再度正色了自己的态度。
“公孙渊这个家伙,屡次与我作对。前番擒住了他将他放了,不想仍旧不肯悔改。如今若是不给他些刻骨铭心的教训,量他也不肯就此学乖知道我的厉害。如今既下放了习作潜伏到了我这里,且看我如何好好的利用他令公孙渊尝些甜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