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严崇礼与唐吉擒下,唐家堡刀厂又被李福收入掌中。整座唐家堡再无反抗势力,唐府众人无疑已经令唐家堡就此易主。此时时间未至晌午,梁洪武淡然含笑的同时也不禁看向了身边的唐靖缘。
“兄弟,兄长我曾经向你说过晌午之前定然令唐家堡易主归于你我兄弟之手。如今看来,是否果应其言?”
“兄长智勇,靖缘佩服。”
唐靖缘此时对梁洪武无疑敬服得五体投地,拱手伏拜的同时梁洪武立时伸双手相扶。
“席间谋略在于兄长,谋取大事却在福伯啊。”
梁洪武淡然含笑的同时,也不禁拱手拜谢李福。
“之前唐府初见,以为老伯不过管家一人而已。今日唐家堡囊入手中,皆是老伯功绩。本以为您那边时至晌午尚能成事,不想如此轻松便就此断结下来了唐家堡的命脉。期间领袖之功,非福伯首功不可。”
梁洪武言语之间充满了对于李福的敬重,而对于此李福就只是一笑置之。
“乱世草民,不过安身立命而已。今日所为,实乃无奈之举。我为我家公子,理所当然。”李福言语淡然,甚至平静的目光都不起一丝波澜。他缓缓松了口气,随即也不禁充满恭敬的转头看向梁洪武身边的唐靖缘:“唐家堡既已平定,这些人却当如何处置?”
眼看福伯把最终的裁决大权交给自己,唐靖缘甚至丝毫不肯犹豫便再度将坚定的目光转向了身边的梁洪武。
“自从房中盟誓结义开始,靖缘便立誓今生跟随兄长。兄长即为兄,决断大事权利便当由兄长做主。弟誓死相随,敢不效命。”
闻听唐靖缘之言,梁洪武不禁面露欣慰笑容。
“此为兄弟家事,兄长参与恐怕不妥。”
梁洪武一语出口,唐靖缘随即面露不悦之色。
“自与兄长盟誓结义,你我二人便为一体。兄长即小弟,小弟即兄长。虽然你我二人并无实质上的血缘关系,但在靖缘心中已将兄长视为亲生哥哥一般。兄长如今这样说,岂不是不将弟当做自己家人吗?”
“这......”
梁洪武面露难色,同时也不禁转首看向不远处的李福。李福会意,随即面露笑颜。
“我家公子既要公子做主,公子不可推辞。李福以我家公子马首是瞻,公子所选择的人也便是李福之主。”
“这......”
梁洪武嘎然而笑,仍旧不予回应。
李福见状,当即率领唐府百余口一同下拜跪请决策。洪武含笑,这才伸手扶起李福并令众人起身随即正色了自己的态度。
“即为亲人,理当相互扶持。洪武虽然年轻,却也平生最恨背信弃义之人。今唐吉父子欲求自保想要害我兄弟二人,其罪当诛。至于其余唐家堡内家将,都是受了指示以我之见不究其罪也就是了。”
梁洪武一语出口,被李福斩断了手臂的唐吉以及其子唐勉不禁颜色更变。唐吉跪走亲自恳求唐靖缘念及亲戚之情饶恕性命。靖缘心软,看到舅舅跪在自己的面前不禁一声长叹当即眼中露出晶莹。
他沉默少时,随即也不禁伸手拨开唐吉拉住自己衣袖的独臂。
“靖缘既已与大哥盟誓,今生便为兄长之命赴汤蹈火。如今夺取唐家堡虽然事出无奈、但求自保,然而却也为舅舅所逼而至。”
闻听靖缘所言,唐吉当即伏拜于地。
“此事都是舅舅一时糊涂。靖缘向来乖巧聪颖我们亲如一家,难道今日真的要就此制舅舅一家死罪而不发一语相救吗?”
看到唐吉的一脸可怜相,善良的靖缘不禁为之犹豫起来。他转首看向身边的梁洪武,却发现洪武的态度仍旧充满坚决随即不禁一声轻叹。
“此皆你父子咎由自取所致,我也无能为力。”
闻听唐靖缘所言,唐吉无疑大惊。
“靖缘莫非真的不念骨肉之情?!?”
“......昨日遣人前往通风报信之时,舅舅可曾念过骨肉亲情?若是今日被擒的不是舅舅父子而是我们兄弟二人,那么舅舅父子能够放过我们吗?”
唐靖缘一语出口,唐吉随即默然。此时左右军士已将父子二人就此擒下,唐靖缘一声长叹的同时也不禁背过脸去将手一挥。父子二人再无话说,随即被左右军士推出就此斩首。
既斩了父子两人,被擒的严崇礼也早有觉悟。
“兄长,此人却当如何处置?”
靖缘虽然心中伤感,却也马上调整好了情绪不禁这样询问了句。
梁洪武不慌不忙,随即走到被俘的严崇礼面前。严崇礼双目紧闭眉头深锁,同时也摆出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
“洪武早就有言在先,除了唐吉父子之外其余众人皆可既往不咎。将军既为唐堡家将,今可愿归降否?”
“愿随故主从于地下。”
严崇礼态度决绝,左右军士已经按住了他。
“嗯~不忘旧主,真大丈夫也。”梁洪武充满敬佩的点了点头,随即态度也变得充满正色了起来:“我观将军也算是当世一条好汉,就此隐匿唐家堡辅佐唐吉岂不可惜?此番夺取唐家堡刚刚我家兄弟已经说过只是为了保全性命、事出无奈,想那唐吉对待自家侄儿尚且如此试问又如何配得上将军以死为他效力?”
闻听梁洪武之言,严崇礼不禁稍有动容。他一声仰天长叹的瞬间,眉头也不禁就此深锁得更加厉害起来。
“唐吉为人虽然奸诈,然而对某却有知遇之恩。今被阁下所杀,某唯有以死追随以报他恩。阁下厚意,某心中领受。今只求速死,以报先主厚德。”
“生不忘主,死愿相随。果然大丈夫,如此义士我又怎忍杀害?”闻听严崇礼豪言,梁洪武不禁一声感叹:“只可惜但如将军之人,此间乱世实难寻觅。算我梁洪武没有福分,今生不能与将军结缘。”
言毕走上前来亲自为严崇礼松开绑绳。
“阁下这是......”
严崇礼面露惶然,梁洪武却不禁一声长叹。
“既然将军不肯归我,而我又不能忍心谋害了将军。那么将军但请自去,往投他人也就是了。日后若要为故主报仇,只管来寻我梁洪武便是,切莫就此连累了我这兄弟。”
梁洪武一语出口,目光之中已经充满晶莹。严崇礼心中一震,不禁感动非常。又见梁洪武真情流露,便是自己仿若钢铁意志般的脸色也不禁为之动容。只是静静凝视着梁洪武微微沉默少时,随即自己也不禁再度开口。
“......今日悍斗,某若不就此分心。似此再斗下去,胜负可分否?”
梁洪武闻言微微沉默,随即轻轻摇头。
“尤未可知。”
严崇礼点头含笑。
“某若就此而去,岂不失去似主公般这样的一个好对手吗?”言毕倒身伏拜,拱手目光充满挚诚:“某飘零半生,未逢明主。今幸遇主公厚德看中,怎敢不降不效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