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珍贵妃的排场委实大了些。”靳橙看了都免不了要说上几句,也看到了容贵妃与沈嫔满眼的羡慕。
静嫔也是觉得,这珍贵妃做的有些过头了,“若是真这么担心,还不如请旨不来,来了便好生的与大家热闹热闹,如此这般又是作甚啊,这阖宫上下,谁不曾有孕,可哪个有了孕,会似她这般娇贵啊!”
靳橙垂下眼帘,前些日子还以为珍贵妃因着有了身孕,性情大变,没成想还是个老样子,亦或者是珍贵妃这个年纪难得有孕,当真是要拼了命保了这孩子,将这个孩子看的太重了,才会这样小心?!
“橙儿可有什么想吃的?朕瞧你今日吃的甚少。”
皇上突然问起靳橙来,靳橙摇了摇头,笑望着皇上,“有劳皇上挂心了,臣妾只不过是晚膳前偷吃了些糕点,这会才会吃不下东西。”
珍贵妃身边的艺娆一直注视着皇上与靳橙间的互动,越看越气,手上下了力道,险些将手中的竹扇掰断。
“皇上,还请皇上赏我家娘娘些爽口的菜式吧!”艺娆上前一步,半跪在地上,为珍贵妃请旨,她可不能让皇上的恩宠只落在靳橙一人头上。
皇上看向艺娆,他对这个宫女没什么印象,不过今日这个宫女的行为,倒是叫他有些多心了,这宫女无论是自个的主意还是受了珍贵妃的指使,此刻都是在与靳橙争宠。
“不知珍贵妃想吃些什么啊?”
珍贵妃也是没有想到这个艺娆会擅自做主,向皇上请旨,皇上疼靳橙是阖宫上下都知道的,也是不背人的,这个艺娆在这个节骨眼上凑什么热闹,皇上今日能应允她独自一人有这么大块地方和这么多人伺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她哪里还会再要些旁的。
珍贵妃有些不好意思的起身,小行了一礼,“回皇上,臣妾没什么想要吃的,今日的晚膳已经很和臣妾的口味了,想必御膳房也是费了心思的,是臣妾没有管教好身边的婢女,还请皇上见谅。”
“如此,你便快坐下吧!”
“是,多谢皇上。”
珍贵妃一坐下来,艺娆便不悦的凑到珍贵妃耳边,“娘娘,皇上那样疼爱熹妃,可您如今才是有身孕的那个人,皇上赏了她的,也该要赏了您才是。”
“胡闹!”珍贵妃轻喝一声,“你今日是怎的了,本宫在宫中没有交代过你吗?熹妃哪里是你能针对的了的,况且玉雕的事情,本宫说过了,与熹妃无关,难道在姑姑那里领的罚还不够吗?本宫该叫你再长长记性才好。”
“玉雕?”
珍贵妃的声音不大,但在附近的人都能听个大概,况且今日特意为珍贵妃腾了个地方出来,离着皇后的上座最是近,皇后清清楚楚的听到了玉雕二字,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珍贵妃闻声,起身,面向皇后,“臣妾前些日子不小心打翻了熹妃送来的玉雕,熹妃妹妹不但没有怪臣妾,还特意来看望臣妾,臣妾很是高兴呢!”
“哦?”皇后思量起来,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珍贵妃刚刚说的话的,这个玉雕一定是有问题的,“如此就好,你们姐妹本就该互相照应的。”
“是,臣妾也是如此想的。”
艺娆此时听不下去了,立马冲出来,跪在大殿中央,引来了殿中所有人的目光,“还请皇上与皇后娘娘为我家娘娘做主啊!”
皇后听了这话来了精神,“何事啊?你且放心说就是,万事都有本宫担着。”
“是,多谢皇后娘娘。”艺娆给皇后磕了个头才又开了口,“皇上,皇后娘娘只知,前些日子我家娘娘见过红,却不知是为何,原是那熹妃送来的玉雕有问题,是那熹妃要害我家娘娘与小皇子,还请皇上,皇后娘娘为我家娘娘做主啊!”
这一席话,听的在场的人各有心思。
皇上立马起身,“胡闹!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竟然在皇室面前诋毁熹妃!”
艺娆拼命的摇头又磕头,“皇上,奴婢没有说谎,就是熹妃那个贱人要害皇上的子嗣啊!皇上,您定是被那贱人使了什么妖法,蒙了眼,才会这样看不清真相啊!皇上!”
珍贵妃看到皇上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硬是挺着肚子跪到了地上,替艺娆求情,“还请皇上不要生气,是臣妾管教不当,才叫这婢女在这大殿中给您丢脸了,还请皇上恕罪。”
珍贵妃看向艺娆,呵斥道,“艺娆!还不快出去!”
“奴婢为何要出去,奴婢说的是实话,娘娘您不用怕,皇上定会为咱们做主的,还有皇后娘娘,熹妃那个贱人,迟早会遭报应的!”
“放肆!”皇上手一拍桌子,大喝一声,“来人啊!把这个贱婢拖出去斩了,还有珍贵妃,她既是你宫中的人,你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皇上。”靳橙眼看皇上连珍贵妃都要罚,赶紧出声,站了出来,跪在珍贵妃身侧,“还请皇上不要怪罪珍贵妃,皇上有所不知,艺娆说的确实没错,那玉雕确实是害珍贵妃险些小产的东西,可臣妾却是不知此事的,得了信,臣妾便带着刘太医去建福宫看望珍贵妃,也得知了那玉雕的事,贵妃娘娘不但没有责怪臣妾,误会臣妾,更是对臣妾信任有加,今日之事,只不过是那艺娆一人所为,与娘娘毫无关系,还请皇上不要怪罪娘娘才好,若是娘娘因此事受了罚,那便是臣妾忘恩负义了。”
皇上此时才消了气,缓缓坐下来,“好,既然熹妃都已经如此说了,但到底是珍贵妃管教不当,生产前,珍贵妃不得出建福宫半步。”
“是,多谢皇上。”珍贵妃磕了个头,又看向皇上时已经红了眼,“皇上,艺娆跟在臣妾身边已经许多年了,如今只不过是被冲昏了头,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皇上看向靳橙,见靳橙正在对他使眼色,怕是也想要他轻饶了那个宫女,“罢了,看在珍贵妃有孕,污不得眼,便将那个宫女杖刑后逐出宫门。”
“是。”
此事结束,靳橙扶起珍贵妃,“娘娘,您这脸色实在不好,还是快回宫吧!”
珍贵妃脸色惨白的看向靳橙,努力的扯了扯嘴角,“无妨,今日这闹剧,也是连累了你了。”
“娘娘说的哪里话,今日之事,又与娘娘何干啊,还不是叫娘娘平白伤了身。”靳橙看向皇上,“皇上,还请皇上应允,让贵妃娘娘先行回宫吧!”
“也好,今日便都散了吧!”皇上大手一挥,便离开了乾清宫。
皇后紧随其后离开,接着容贵妃与沈嫔嘲笑的看了珍贵妃一眼,也离开了,王爷阿哥也都面面相觑,相继离开。
靳橙送走了珍贵妃,才同静嫔一起离开。
“今日皇上的脸可是叫那个宫女给丢尽了。”静嫔坐在轿撵上,看着前方。
靳橙点了点头,“是啊,那艺娆即便再恨我,再看我不痛快,也该要看个场合才是,今日最是痛心的怕是珍贵妃了。”
“此事,你怎的没有与我跟蕴裳提起过啊?”
“这个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珍贵妃都不曾放在心上,我便也没有放在心上,也就不曾与你二人提起过。”
静嫔无奈的叹了口气,“哎,好在皇后今日没有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然还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呢!”
“今日是中秋,皇后再如何想要害我,也还是识大体的。”
靳橙也舒了口气,皇后今日怕是当真想要在众人面前,好好的让她丢一回脸,最好皇上再把她打入冷宫,可皇后万万没有想到,那个艺娆会那样失控,皇上又是那样袒护她。
皇上,靳橙想起当时皇上听到艺娆陷害她时的神色,心里头暖暖的,皇上是那样多疑多心的一个人,可偏偏对她却是这样一心一意,如何都不会听信旁人的一面之词,无论在这后宫,她会面对多么可怕的事情,都幸好,还有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