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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1 / 1)

多伦是很大很广阔的,有多大,谁都不知道;多伦又是美丽的,只是它的美不是多姿,亦无多彩,它只有一种颜色作为主色调,其余只是这种颜色的延伸,或明或暗,亦深亦浅。

“究竟是什么颜色?”她终于对我讲的着迷了。

“我也不太确定,只是从别人的叙述中,再加上我的猜测,我想,大概和我们日常所见的橙色相似。但是,就算多伦只有一种颜色,也绝对分辨得清,只不过是以深浅相别。或许除了深浅,还有明暗,据说,最深的差不多就是黑色了,最浅的应该等同于白色。”

“这倒很奇妙!好像一幅画,满篇都是一种色调,整体感很强。”

“是啊,我也这么想,这点与地球不同。”

“地球赢在多彩,多伦,大概优于集中吧。”

“是的,就像太阳把光芒四散开来,但最终都会回归到一处,只是一个物体的延续,一种光的变更吧!”

“不,你忘了吗,太阳光可是七色的呀!”她笑道。

“哦,对对对,我糊涂了!”原来她笑起来这样美,我突然有种钻心的痛,这种感觉,胜过久别重逢的故友!我们离别了好多年,但我确定,我从未停止爱她。

“蕾赫尔,”我在心里喃喃道……

时光飞快,据我收到拉宜儿的信已过了整整半年,我依然每日悠闲的过着日子,嚼着口香糖,频繁购物,只不过我不再享受每日十五点钟下午茶的时光,而改成了去健身房。

这期间,拉宜儿去了东京,去歌乐蒂庄园的事暂时搁下了。吉拉经常来找我,有时还会带几本热销的图书,当然,少不了美味的下午茶。我已看完了英文版的《瓦尔登湖》,也在网站上浏览了不少小说,只是有头无尾,看过开头,便没有了结局。我的英文很糟糕,《瓦尔登湖》看得很慢,而且一知半解,所以,之后的《战争与和平》,《飘》我都是看的国语。吉拉偶尔会提起歌乐蒂庄园,我很奇怪:我并不记得我曾对她说过,但她坚持是我忘记了,否则她怎么会知道?只是,每次提起来,她总是婉转地问我是否还要去,我始终沉默,不说去,也不说不去。每每聊天结束,吉拉总是一副不屑的样子,

“并不会太好,还是不要去了。”

她是打心底里不希望我去吧,可又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提起呢?

我不敢说吉拉心机很重但绝不是我曾认同的单纯。只一次,她和我的邻居吉米相遇了——虽然吉拉经常来我这儿,但基本都在下午,这个时刻吉米通常不在家;而到晚上十点左右吉米回家的时候,吉拉早已回去了,所以他们从未见过。那是仅有的一次相遇,吉拉并不知道我的隔壁是谁,或者她根本没有兴趣,但那次见面,他们相对而立,隔着几步远,我在楼上的阳台看到了他们,“这只是偶然”,我想。那天吉米刚刚出门,正巧碰上吉拉,就在一瞬间,我看到吉米的表情变了,虽然隔了这么远,我依然看出了吉米满脸的愤怒,好像随时要爆发的样子,而吉拉却是一脸的轻蔑;那种愤怒,不是一触即发的,而是经过常年积蓄被深深藏进心底,在不经意间被触碰而涌出的,像火山般使你惊异于它的力量;而那张迎接这一切的轻蔑的脸,是一种曾经经历的沉寂,似乎这一切她都想到了。见过火山喷发的人尚且心有余悸,吉拉竟会如此坦然!这一切持续了十几秒钟,两人不约而同地离开了,甚至不曾回头看一眼对方

我没有问过吉拉,也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吉米,怀疑并不一定要当面质问。我忽然想起来那个早上,那个我准备动身去歌乐蒂庄园,却被吉拉无意中阻拦的早上,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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