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涉及生意,凌明德就像变了个人,我饭碗刚放下,就被他拖着出门,童婉月自然也跟着,凌承业觉得一个人在别墅里无聊,居然也死皮赖脸地跟了来。
我们一行人都是战五渣,前后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才爬上这座三百多米高的山,凌明德还好,凌承业和童婉月踏上山顶,就往地上一赖,起都起不来了。
“早知道不来了!累死我了!”凌承业抱怨。
“又没人逼你!”我白了他一眼。
“不识好人心呐,你第一次出山,我可是来捧场的啊!”凌承业嚷嚷道。
什么捧场,上赶着来看我笑话呢吧!我冲他呲牙,他毫不在意,还朝我咧咧嘴。
凌明德急不可耐地凑上来,“清丫头,你看看,这几座山,在哪里造度假村合适?”
“哦,你等等。”我最后瞪了凌承业一眼,收敛心神,闭起眼睛,专心凝聚功力。
随着慢慢入定,周围的气场慢慢在我脑海中清晰起来。
小师傅常常说,但凡山川,必有特定气场,这是天造地设的大风水,常人只能利用,不能改动,除非是江河倒灌,山川崩塌这样的天数,才会改变走势。
而这个风景区,我隐隐能感觉到钟灵毓秀之气,令人心旷神怡,可是,更多的却是杂乱和阴冷,想必是之前那次发大水,将这里的山势改变了不少。
我仔细感觉了一遍,心里大略有数,出定,睁开眼睛。
“怎么样?”凌明德心急地问。
“那边,或者可以。”我指了指东南片一片突出的岩石。
凌明德忙拿出地图,仔细对照着,画了下来,又问,“还有什么要讲究吗?”
“也……没什么吧,反正,按照正常的楼来造就不行了?”我抓抓头,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霍先生通常会告诉我,楼造多高,朝向如何,地基几分厚,那些地方要留空,哪些地方要放什么物件。”凌明德解释道。
原来小师傅要干得还真不少,怪不得凌明德给钱这么大方。可是,这些精细功夫我是真的没辙了。
我心里正发虚,心念电转要怎么糊弄过去时,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粗犷的笑声,“哟,我还当那儿来的大师在这儿望气,吓得都不敢打扰,原来,就是个胡咧咧的小丫头片子啊?我说那位老板,看上去您也挺有钱的,要不然,您把钱给我,我来给您看得了!”
顿时,三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我顿时脸上发烧。
不带这么拆人台的!
我恼怒地转过头去,只见刚才我站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蓄着一脸大胡子的男人,穿着一身入时的夹克加牛仔裤,头上反戴着个鸭舌帽,正冲我直笑。
“估计是哪里来骗钱的流氓,快走,别理他。”凌明德扫了一眼,皱了皱眉,拉着我们就想往山下走。
那男人掏掏耳朵,“这位老板,您这话就不对了,我一不多收您钱,二没逼着您请我,怎么就变成骗钱的流氓了呢?”
我们跟他大概距离也有五六米,凌明德话又说得小声,他竟然能听得一字不漏。
“多谢您的好意,我们的事已经办完,就不劳烦您了。”凌明德干脆地道。
“唉!可惜啊,可惜,”那人摇摇头叹息,一脸遗憾,“小姑娘不懂事也罢了,只是不知道这地基一打下去,要用多少人命填进去,才算完。”
“你胡说什么啊!别危言耸听!”我怒道。
“我胡说?嘿嘿,你只看见那里气势平稳,有没有深究过,这里处处地气杂乱,却为什么独独那里,如此平和?”他目光锐利,一言就说中了我疏忽的部分。
眼看凌明德狐疑的目光又落到了我身上,我只得硬着头皮道,“自然是因为那里得天独厚,地形奇异,未被之前的洪水毁去!”
其实我哪里知道原因,无非是不想丢脸,硬编的理由罢了。
他摇摇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既然此处经过大灾,破了大风水,那此处还稳如泰山……呵,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能在天罚之下稳住地势的,能是什么善茬?这样的局,与其冒险去破,不如不动!”
他一番话说得我面红耳赤,可是,他话中的另一处却让我留了意。
他说,那场大水灾,是天罚。
犹记得,第一次见到小师傅的时候,小师傅也提到过,那是天谴。
天谴……谴什么?是有谁干了什么天诛地灭的事吗?我茫然地想。
“不过,小姑娘知错能改,还是不错的。”那人见我发呆,嘿嘿一笑,“瞧你资质不差,要不然,干脆拜我为师吧,我来教导你,保你学会。”
“想得美!”我回过神来瞪他,“我有师傅,而且,我师父可厉害了!”
“从你身上,我可看不出来。”他挠挠下巴。
凌明德听他说完,脸上早已按捺不住惊喜之色,迈步上前,“这位先生看来也是行家,凌某有眼不识泰山,凌某这的确是要紧事,如果不是自己考量,日后怕是要影响千万人,不知您能否帮忙指点一二?”
那人也不推拒,伸手从凌明德手中取过地图,从耳朵后面掏出一截铅笔,一通点画,又甩回凌明德手里。
凌明德连忙打开,只见上面圈点出了几块地方,旁边详细地注明了一应数据,比如楼高,朝向等等,一看就是懂行的人。
凌明德面露喜色,抬起头正打算道谢,可没想到,眼前已经不见了人影。
“来无影去无踪啊,该不会是什么山精鬼怪,怕我们乱动它的宝物,才出来指点?”我疑惑道。
也不怪我这么想,毕竟我们国家古代的志怪小说里,这样的情节太多了!
正疑惑间,突然,一个声音带着笑意钻进我的脑海,“呵,小丫头,别胡说,老子可是正正经经的人,且等着吧,你我还有的是机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