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冷悠蓝早早就醒来了。
她要改善这副弱小的身躯,过去的她,在那日已经亡了。
冷悠蓝一身白衣,上面点缀着朵朵梅花,简单而又高贵。一张小脸并没有任何的妆容,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
紫槐也忍不住感叹“小姐长得真好看。”
这身衣服,已是冷悠蓝最新最干净的一件了。
其他的不是已经破掉,就是冷府丫鬟穿的衣服。
冷悠蓝也不介意这些,反正能穿就好。
“小姐為何突然之間會有魂魄?”紫槐好奇的問,她心裹一向很清楚,小姐就是滅魂,是被二小姐害成的。
“說來話長。”冷悠藍淡淡的道,握住紫槐的手“除了父親,你們就是我的親人。”
有些事,有些渾水,我不願意讓你們踏足。
当的一声,一块金色闪亮亮的东西跌在地上,冷悠蓝俯身将它捡起。
令牌的金光闪耀着金辉,显得格外刺眼,旁边刻着一些小小花纹,中间更刻有一个墨字。
冷悠蓝眉头皱起,这种高贵的令牌只有皇室中人才能拥有的。
如果没有记得,这块应是二王爷的随身物。
紫槐一见到令牌,整个人都惊慌得不行。
她从冷悠蓝手上拿走令牌,只见令牌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黑色,再无丝毫金光。
紫槐眉头紧锁,這令牌絕對不能屬於小姐。
她又摇了摇头,缓缓开口“这令牌只有两块,皇子为了得到这个令牌都斗得你死我活。“
可是皇上却将它赐给了二皇子萧墨言,并封号为萧王。
他自出身起就是灵气高手,将七色魂魄全数点亮,浣月國中除了皇上就只有萧王能做到。
蕭王沒有母妃,自幼得怪病,人又孤僻,幾乎沒有任何威脅性。
也許皇上也是看準了這點,才將令牌歸送給他。
两块令牌都大有不同,一是王爷,二是王妃。
皇上博览群书,听闻天下第一神器是以紫萱花作为图腾,因此王妃的令牌是以紫萱花为图腾。
萧王不爱大红大紫,也不爱繁杂的图案,所以令牌只是刻了一个黑色的萧字,简单而又隆重。
青槐一踏入屋裹,好奇的拿起紫槐手中的令牌。
她脸色苍白,眼眶也不禁红了。
“小姐不要嫁到二王府!“青槐神色慌张,猛然摇晃冷悠蓝的双手。
“青槐只想小姐平安!“说完,青槐已是泪流满面。
二王爷从小就有一种怪病,全国上下都不清楚那是什么怪病,听闻皇上也不曾于病发时靠近过他,自然也不清楚。
道士曾經算命過,王爺只有十五才能娶妻,因此所有閨女都會於十五嫁入王府。
自從所有嫁入二王府的閨女都離奇死亡後,皇上也沒有那麼急切想要他成家立室了。
她看的出,藍碧弓與蕭墨言的怪病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她好像也卷入这场交易旋涡了。
可是蓝碧弓已与她强行进行血印。
未來的事情,似乎不如預期。
感受她们浓浓的关心,冷悠蓝轻声安慰青槐,“我又没说要嫁过去,你就别想太多了。“
紫槐眉头邹起,不慌不乱的说“这令牌有记应,看样子它应该是认主了。“
紫槐将令牌放到冷悠蓝手中,只见黑色的令牌逐渐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带有浓厚的灵气。
冷悠蓝感受到这当中的奥秘,她拿着令牌仔细的看,发现令牌上的图案正是蓝碧弓上面的紫萱花。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例如这块令牌为何会出现在她身上。
”小姐若能嫁到萧王府,也许就能逃开二小姐的欺压了。“青槐像是要别离一样,冷不防抛出这句话来。
冷悠蓝摇摇头,淡淡道“够了。先治好你们身上的伤吧。“
冷悠蓝伸出长指,悠转在半空,一道蓝光将两人包紧,中毒的血管一下子就消失于眼前。
青槐身上的疤痕都消失不见,白净的小手显露出来,她眼神全是祟拜的看着冷悠蓝“小姐以后都不用被欺压了。”
紫槐眼眶泛红,小姐虽然像是换了个人,可是对她们仍是极好的。
她不知道,仇恨让冷悠蓝重生了,不再是以往的她。
那份恨意,支撑着冷悠蓝改变的信念。
“你们的层数如何?”冷悠蓝需要让她身边的人也变强,紫槐青槐太容易受到别人欺负了,她要一改她们的天赋。
青槐的魂魄就只有橙三层,紫槐较为好一点,有黄三层。
丫鬟都没有资格训练的,能有如此成续,已经算是不错。
经过一番考虑,冷悠蓝决定让她们一起练功。
要报仇,可少不了风浪。
她知道,未来的路,比她想像中,更为艰辛。
一个下午,她感受到自己身体轻盈了不少,耳目也比平时灵敏得多,与以前的自己感觉有大不同。
只是她还未感受到,有个人远远的依靠在树上,将她一切举动收在眼底。
青槐紫槐已经离开了,院子裹只余下冷悠蓝一人。
冷悠蓝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青丝裹一股幽幽蓝光散发于四周。
它微微震动着,飞到冷悠蓝面前并回复弓箭的形态。
即使只有微微震动,可它的灵气不容忽视,引起丝丝波动,蓝光中更是带有有苏醒的气息。
波动似乎只是一瞬间的错觉,强大的灵气已经完全消失,冷悠蓝察觉到蓝碧弓将灵气隐藏了。
蓝碧弓围绕着冷悠蓝转圈,似是在表示它的友好。
那有什么威严,神器的样子,一别城楼的恨意,它就如一个孩子围着她转圈,顽皮而又可爱。
蓝碧弓将冷悠蓝整身都围绕着幽幽的蓝光,冷悠蓝低头一看,胸前竟有股红光,更是与蓝碧弓融合在一起。
蓝红光影交缠于一起,在半空中划过,形成拱形的弧道,却没有一丝灵气隐藏在内。
冷悠蓝抬头一看,一个年约七至八岁的小女孩站在冷悠蓝面前。
她身穿雪白渐蓝的广袖流仙裙,裙摆如蓝晶石一样闪耀夺目。柔柔细致的皮肤衬托着她略稚的脸庞,眼眸中尽是兴奋。
额头有紫萱花的图腾,鲜艳的红色带有几分神秘,还有一股隐隐作动的灵气。
”主人!”她激动的抱住冷悠蓝,眼珠挂在微翘起的睫毛上。
冷悠蓝心头一痛,她不想见到她的眼泪。
这种痛,太窒息,让她透不过气来。
蓝碧弓能幻化成人,灵气必定酝酿了好几千年了。
只有极高修为的灵兽才能够变成人,她没听过神器也能幻化的。
毕竟只是个小女孩,冷悠蓝将她拥入怀中,好生安慰着。
“蓝蓝好想念主人!”小女孩哭得像个泪人,眼泪水从未停止流下。
她心裹的伤,谁又明白。
她要将几千年的泪,哭尽。
“蓝蓝..”冷悠蓝脑海不断出现一些断续的片段,可到最后又如同空白一样,连一丝痕迹都不留下。
这些片段像是被封印了一样,无法解除。
既然她的人生要重新开始,那么蓝碧弓的旧名字也该改改了。
“你的旧主人已经不在了。以后跟着我重新开始,取名为紫萱。”冷悠蓝轻轻抚摸她的背,柔声道。
小女孩抬起头来,一双纯净的眼睛像是能够洞察一切,无论如何,她的一切与神器根本就扯不上关系。
“好!紫萱有新名字了!”紫萱甜甜的笑着,却让冷悠蓝想起了不少事。
她想起了,以往娘亲轻轻拥她入怀的样子,如此温善的她,最后竟化成白骨。
每想起一次,她对连氏的恨便会多一分。
原来,她们一直喜欢的只是嫡女之位。
冷语涵断她魂魄,叫她如何保护自己,如何在此弱肉强食的世界生存下去。
紫萱感受得到心裹传来莫名的痛,她与主人,下了血印,即是说她能够感受到冷悠蓝的一切。
紫萱勾唇微笑,这个笑容如同修罗一样,有股地狱的气息,与她的年龄更是不相配。
“我不会离开主人。我会助你灭去该死的人。“
冷悠蓝双目微红,却说不出话来。
她將令牌拿出來,淡淡的開口“這個拿來幹什麼?”
紫萱傻呼呼的笑道“紫萱感應到它能保護主人。”
“那你是想讓我嫁給那個魔鬼嗎?”冷悠藍不咸不道的道,嫁入二王府不就是自取滅亡嗎?
“誰是魔鬼啊?”紫萱反問,冷悠藍無語了,這個神器看起來很笨,一點也沒有威武的感覺。
“他不是跟你也結了血印嗎?”
“嫁給他不好嗎?”紫萱雙手抱胸,一臉不悅的看着冷悠藍,眼眸划過一抹算計。
“那你的魂技是?”冷悠蓝懶得跟紫萱繼續說二王爺,只好問其他了。
“冰箭。”紫萱隨即示範了一下,晶瑩剔透的藍光箭向前面既棵大紅花樹飛去,一下子將所有花瓣碾碎。
紫萱冷眼看去那方,手掌发出蓝光,声音如寒冰一样刺骨,“滚。“
树叶被一阵强风吹起,一棵大树只留下仍在生长的种子,倔強又堅強。
只见那方并没有人,紫萱低着头喃喃着“难道我看错了..”
冷悠蓝没有过问她看到了什么,紫萱会自动防御,能感觉到身边一切的危险。
那棵大红花,是连氏的最爱。
她摸了摸紫萱的头,“算了。我们走吧。”
紫萱变成一把弓,闪着蓝色的光芒,冷悠蓝将它拿起,挥出一道蓝光箭,将大红花树上正努力生长的种子一把清光。
冷悠蓝冷冷一笑,转身离开,看着紫萱弓不禁感触起来。
紫萱紫萱,真希望能像你的别名一样,忘优。
忘掉所有憂慮。
蕭墨言慢慢走出來,頭髮上都是花瓣,看起來十分狼狽。
藍碧弓可真是狠心,一掌凌風打過來,就連紅花樹都馬上凋零。
他可不相信,藍碧弓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若是魂一在這裹,必定又想笑話他,二王爺何時有偷窺別人的嗜好。
藍碧弓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呢?
他倒是對冷悠藍很感興趣,這個女人超出了他的想像,也不是傳聞中的滅魂。
握了握緊腰間的香囊,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