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影给杜秋一个爆栗,其他人认不出宁雪飞还情有可原,杜秋伺候宁雪飞那么久,竟一点都认不出来。
如此近的距离,怎会一点都看不出,这丫头神经未免太过粗线条。
“哈哈哈,夕颜你说什么呢,这分明是一位公子,你说话如此无礼,这位公子会生气的,还不快和人家道歉。”
如果不是还有人在看着,杜秋可就要捧腹大笑了。眼前这位,不论怎么看都是男的。
不明白夕影怎么会说是小姐!小姐知道该生气的。
“当真认不出我来?”
宁雪飞悠悠的拍了拍杜秋的肩膀,杜秋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有些僵硬的转过头。
“小,小姐……不会真的是你吧?”
宁雪飞正要点头,杜秋却扑到她的怀里,肝肠寸断的哭了起来。
“才短短的半个月不见,我不在的日子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小姐你命怎么这么苦。”
短短半个月?为什么宁雪飞觉得自己跟过了好几年似的?
睿王听见宁雪飞的声音,就下来看看。谁知一下来,就看到这搞笑的一幕。
“不是的,我不过是让夕颜帮我易容,方便出行罢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因为杜秋这件事,宁雪飞被嘲笑了许久,之后想起来,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三日之期过后,吴家一早就亲自派人来接睿王与宁雪飞,而来接人的,竟是吴家大公子。
足以看出吴家十分重视与睿王的结盟,不然不会让大公子亲自过来跑一趟。
想着去那里也没有自己什么事,宁雪飞干脆以身体不适拒绝,睿王知道她的心思,就替她推了。
那日睿王很晚才回来,回客栈时心情看起来不错,说明事情都已安排妥当。
“我再留在杭城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明日我就启程回皇城吧。”
宁雪飞淡然的说着,该她做的事她已经做了,她不想留在这里卷入他们之间的斗争。
“就如此着急着回去?再留下来几日,过几****处理完杭城的事亲自送你回去。”
杭城与京城之间的距离快马加鞭都要六七日的日程,让宁雪飞独自一人回去,不知途中会不会有危险。
多日相处下来,宁雪飞发现他做事太过大题小做,杞人忧天。
怎么所有事情在他眼里,都带着危险性,而且危险总能被她遇上一般。
“过多少日?你和太子之间的事我不想掺和进去,不论如何我明日都要走。”
宁雪飞想了就好才下的决定,回去路途固然凶险,但有林奇他们跟着太过担心有些夸张了。
睿王一甩长袖,背过身去走向门口,却又停了下来。
“今晚你收拾好物什,明日我安排人送你离开。”
杭城乃是非之地,在众人眼中,它就是一块肥肉。
太子对杭城亦格外重视,得知睿王身在杭城,派人跟了他好几日。只是碍于他身边的暗卫,不敢过分靠近。
回皇城前路漫漫,总比留在杭城来的好。宁府远比这风云暗涌的杭城安全的多。
宁雪飞离开杭城时,睿王骑马六里相送,直到出了杭城的边界才停马目送她离去。
“小姐,刚才王爷看你的眼神明显是担心你,你怎么一句话都没对王爷说。”
送宁雪飞上马车那时候,睿王欲言又止的看了宁雪飞许久,却一句话没说。
宁雪飞也是个别扭的人,既然睿王不开口,她说出关心的话来岂不是太腻歪,她不习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于他,我总说不出那些话来。”
杜秋听得似懂非懂,宁雪飞只笑了笑,她不过是个孩子,她说这些杜秋怎会明白。
回到宁家,水埥早早出来相迎,当然除了她没有其他人,这一点令宁雪飞十分感动。
未曾离家的人不会理解这种心情,远踏他乡,回来时有人在等你回来,何其幸福。
“水埥,这半个月过的好吗?”
因为之前在宁雪飞的身上动过心思,宁雪飞虽没有把她赶出院子,对她却没什么好脸色。
此次出行,宁雪飞没带上她,让她留在宁府看守院子就是因为对她不信任。
得知宁雪飞回来的消息,作为她的婢女,自己应当出来迎接自己的主子。
宁雪飞这声问候,着实让她受宠若惊,拿着包裹的手抖个不停。
“好,一切都好,院子也没出什么情况,就等着小姐回来呢。”
说来难得,宁雪飞离开这段时间,宁雪言竟没有来找麻烦,这半个月院子难得安然无事。
“很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们进去吧。”
一回来宁雪飞就往院子奔去,匆匆去小仓库里挪出先前睿王送来的几个大箱子。
送来时宁雪飞只看了一眼就让人收进仓库去,自己不缺钱,不缺首饰,箱子里的东西只是看过一眼。
如今一一打开时才觉得睿王出手真是阔绰的很,撇开金银不说,里面每样饰物皆是雕刻精细。
“小姐你在找什么呢?要奴婢帮忙吗?”
杜秋三人站在门口,看宁雪飞自己钻在里面动翻西找,也不知是在找什么。
“不用,你们若是缺钱花,从这里一人拿一锭银子,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说着干脆拿了递到她们的手里,然后又回小仓库里继续翻找去了。
虽说钱对于她之后的计划有非常重要的作用,但三锭银子与一箱金银想比不算多。
她们三个跟在她身边,没有赏赐岂不让人笑她这个主子抠门。
找了一柱香的时辰,宁雪飞才终于在最后一个箱绫罗绸缎內找到几个香囊。
每个香囊上的刺绣都十分好看,就是看起来颜色花样太多,宁雪飞不是很喜欢。
“诶,这里还有一个。”宁雪飞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锦囊,上面只简单锈了几叶荷叶还有一朵荷花。
不论是样式还是刺绣的花样宁雪飞都喜欢,从袖口中拿出修灵珠,放到囊中,在腰间系好。
“雪飞,你出远门怎么也不和娘说一声,大家可都担心死你了。”
柳倾心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传来,宁雪飞这才想起,茶会柳倾心夫妇参加了观礼,不知可有认出她。
不过,那日碰巧在街上看见她,她可是和宁傅严谈笑风生,开心得很,怎么看不出半点忧心。
“雪飞只是近日心中不太畅快,想出去走走散散心,让夫人担心,是雪飞的错。”
说什么担心,虚不虚假!她若是在半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再回不来,他们都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
庆幸不用他们亲自动手,就没了她这个祸患!
“哦,还有,雪飞的娘早在多年前就不在人世,夫人如此自称,怕是多有不妥。”
这么说来,宁雪飞才记起,无论是宁雪飞还是历香寒都早早没了娘亲。
只不过这宁雪飞有父亲,倒还不如没有。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有这样一个爹。
而柳倾心又是什么货色,以为当上宁府的夫人,就可以厚颜无耻的称是她娘?她不别扭自己还恶心。
“是,是我考虑不周。雪飞啊,你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要去做什么可千万要和我们说。”
宁雪飞心中冷笑,告诉他们?是怕半路遇不到杀手还是担心自己一路不遇状况?
不过从柳倾心的反应来看,并不知道她去参加了茶会。
“恩,出去玩了些天,有些累了。没什么事的话,还请夫人离开秋棠院,让雪飞休息。”
和这柳倾心多待一刻,宁雪飞就失去一分耐心。
杭城之事耗费了太多心力,她没有那么多耐心去应付柳倾心心里那点破事。
宁雪飞如此直接的下逐客令,无异于在柳倾心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嫌她太过呱噪。
“那雪飞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柳倾心的忍耐力就是再好,此时也有些挂不住。
上回宁雪飞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等她找人时,却查不到宁雪飞的踪迹。
柳家那会和历家那边闹的不可开交,没空理会宁雪飞,便宜了她!
“水埥,我不在这段时间宁雪言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
以宁雪飞的性格,不可能放着她不在的大好时机什么都不做。
“奴婢正要和小姐说此事,半月前小姐没离开多久,大小姐就向老爷请求去静心寺修行去了。”
当时宁雪言这一决定,惊动了全府上下。老爷一开始并不同意,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答应了。
“什么?修行!以她刁蛮的性格,会受得了寺庙的清苦生活?”
自古以来,为人世间红尘烦扰的世人会选择去寺庙修行一段时间,以求内心平和。
其他人去宁雪飞还觉得正常,可这事发生在宁雪言的身上,简直是天方夜谭。
且不说寺庙所住的地方是硬炕头,佛门清修之地膳食尽是粗茶淡饭,锦衣玉食的她怎能忍受。
“她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如果可以永远不回来,那真是谢天谢地。
宁雪言善妒,在宁府定会时常给她添麻烦。若是不用她动手,麻烦可自动除去那真是求之不得。
“奴婢不知,大小姐只道什么时候心平静下来再回宁府。”
这是宁雪言院子里的宫女说的,其中真假几分,不得而知。
“也好,能清净一日算一日。把东西都拿回房间放好,传膳。”
宁雪飞走出仓库,院子里的景色依旧,雪压在金银花上。
不知是鹅黄色的花点缀了雪,还是雪点缀了金银花。
此时分明是大冬天,到处白雪皑皑,可她为何觉得这个院子给她的感觉如此温暖。
“小姐,老爷唤你去前厅一趟。”
届时宁雪飞正靠在贵妃榻上翻看医书,正看的起劲呢,宁傅严那边的人却过来传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