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口中所说的黄肯子,就是黄金了。胡纯上为妖小三百年,历尽沧桑变故,学熟世道经营,不能说富可敌国,但底货肯定不少。
又加上是做古董生意的,历经变迁几代,手里好东西不少,这种人知道一代王朝一代票,还是黄金最保险。也知道钱财乃身外之物,该保命的时候,绝对不吝惜钱。
给我提供资助就是对帮助自己,这个道理,胡纯上很是通透。
这一包都收下,也未免太贪心了,包里面金条十二根,马蹄金六个,一个足有一斤多。
我从包里拿了一个马蹄金,将剩余的递给胡纯上说:“我先拿一个保命,这剩下的,留作大战之用吧。”
胡纯上倒也慷慨,说道:什么时候用随你,就放在楼上小书房里。
当晚我们吃饱喝足也就睡了,我用剪刀从马蹄金上剪了一大块,作为赔偿玄真的戒指。
玄真嘟囔道,大战的时候一定多少剩下点,留点贴己钱,能少用妖术就少用。
一觉醒来,早晨阳光明媚,胡纯上叫我们吃早饭,我问道,你们战场也建好了,什么时候开战
胡纯上捋着小胡须说,这个得看黄皮大王什么时候下战书,他攻我得他下战书。
我又问,那你为什么躲了,他不下战书,你就完全没必要担心嘛。
胡纯上道,前些年的确如此,但如今江河日下,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今年情况比较复杂,据我所知,黄皮大王已经纠结了种尸道人,此人阴毒非常,高深莫测。如有可能,二位能不能请花溅春出山想助一臂之力,至于她开什么条件,只要不是摘星捞月,二位替我应承下就是。
我说道,黄皮大王和种尸道人为祸日久,即使和你没仇,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任其为祸。只是苦于对方手段高深莫测,有花溅春帮忙固然是好,只是她不大涉世,尽力而为吧。
吃罢了早饭,我叫着玄真出门,白天出去溜达,在路上碰上无涯的几率微乎其微,主要是防止他摸清我们晚上住哪。
为了避免我们的车被人认出来,胡纯上和我们换了车,换的是一辆大众越野,玄真乍开好车,高兴的鼻子冒泡。
上的车来,玄真才问,咱们去哪
我从背包里拿出妖煞罗经,指着那天池中的磁针说道,咱瞧着这指针走。
玄真会意,说道,这是去寻宝。
我摇摇头道,我就是想看看无涯在平章市还发现了什么。
我俩开车出门,一路顺着磁针方向寻来,磁针一旦发生偏转我们就找个路口拐拐。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最后罗盘开始有反应,微微颤抖。
玄真见状道,咱这是到哪了这么瞎眼碰也不是办法,想想周围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道,是不是离着动物园不远了
玄真点点头道,你还甭说,还真是离着动物园不远了。
我提议,咱去动物园撞撞大运吧,没准这磁针指的就是动物园。
玄真也同意,我们开车在动物园停车场上泊好车。买了门票进去。
一进门,罗经就抖的越发厉害了。玄真道,甭乱转,直奔虎山就行,指不定那天来看的那头老虎憋着些猫腻呢。
我完全赞同这看法。
在虎山站定,由于不是周末,又是早晨,周围根本就没人,我拿出妖煞罗经来,见抖的和昨晚进了周鸿晚的小店一样厉害。扑索索拿捏不住。
玄真道,看这架势,圈里的这头老虎,有些来头啊,既然和麻辣烫店里抖的一样剧烈,说明这老虎身上的宝不次于蚩尤旗啊,难不成是第三块蚩尤旗
我点点头道,我也这么想,按说虎妖能拥有一面蚩尤旗,也无可厚非,但是有个关键问题,这老虎是被方凯的箱货运来的,运来时就光秃秃一个老虎,身无长物,别说是面蚩尤旗,就是个图钉也带不来啊,难不成这头老虎双手捧着蚩尤旗,一板一眼的走上车系好安全带,一路驶来
玄真点头也觉得有道理。说道,你先和他盘盘道,你们不是有套黑话吗。
我俩你一言我一语,虎山内那头大老虎充耳不闻,可能离着远,它也没听到,但据说猫科动物的耳朵特别灵。它大早上起来趴在一块大石头上,冲着朝阳,懒洋洋的打瞌睡,
我手扶铁丝网,喊道:“砸过天吗出洞多少年
没想到这么一句,老虎果然有了反应,扭过头来呆呆的看着我,但没有走下青石。
我又问,田连阡陌,你可刨出个姓氏
老虎依然是呆呆的看着我,没有任何反应。而与此同时妖煞罗经依然剧烈的抖动着。
如此相持了十几分钟,我知道老虎能听明白我的话,这是肯定的了,要不然不会扭头呆呆看我,但它没有任何回应的举动。
我也有点着急,这节骨眼上,既然我暴露了身份,那么这老虎是敌是友,我得问个明白。正对着老虎瞎喊,有人远远的喊了一声,梁葫芦,你怎么这么早就有闲心来动物园逗老虎玩啊
我一回头,正是鲢鱼头,我把妖煞罗经交给玄真抱着,上前打招呼。看来鲢鱼头记起了我的名字,而我却始终没想起鲢鱼头真名到底叫什么。
一边和鲢鱼头扯着闲篇,我一边琢磨,这只老虎是虎妖的可能性极大,既然不肯以人形现世,说明这老虎想像植物一样活着,一如花溅春那样,不涉足世事纷争,但花溅春现在已经有些身不由己了。
既然生性淡泊,不肯涉足俗事,可以说明一点,那就是此妖威胁性较小。可为什么虎妖会有可能拥有一面蚩尤旗呢这个也比较简单,在鲲鹏观传承的过程中,很有可能蚩尤旗落入其他人之手,传来传去指不定传到谁手中。也是极有可能的。
我见鲢鱼头在场,还很愿意和我聊,一时半会也无法和老虎独处,玄真抱着妖煞罗经,紧紧裹在衣服里,生怕鲢鱼头发现他有个自己会振动的罗经。表情十分紧张。
见是如此,我不和鲢鱼头聊了,他聊起了也是盆盆碗碗,没边没沿。说声以后常联系,起步就走。
玄真算是长出一口气,忙不迭的往外就走,没走几步,鲢鱼头就喊道,以后来看老虎直接找我就行。
我应一声,我俩匆匆出了动物园。既然这老虎不愿意和妖界打交道,一心一意的做老虎,可能没有威胁性,即便是有蚩尤旗这样的宝物,留在它身边也强似叫坏人掳走。咱是可以把它放一放。
眼下之际,正如胡纯上所言,拉拢花溅春是正事。可花溅春正在伤心头上,我也不好就这个时候去打扰她。
索性先回望月山小区,发动起车来一看,发动机报警,吓得我俩赶紧找路边停下,大百十万的车发动机报警,这不胡闹吗
玄真急忙给胡纯上打电话,称发动机报警,胡纯上漫不经心的道,那车天天报警,你别往心里去,闭着眼开就是了,国内的油就这样,加上不达标的油就报警。
玄真挂了电话,一脸感慨,尼玛,洋物件就是娇气啊。
转过天来,胡纯上早上不知干什么去了,我和玄真正在客厅里发呆,胡纯上和老鼠王两人急匆匆走了进来,老鼠王落座说道:黄皮大王的战表下了。
我急忙问道:什么时候动手
老鼠王说:后天
玄真道:那还好,耽误不了明天去看庙会。
既然黄皮大王定了日期,肯定去图南观找过我了,而我弃观而去,想必他也知道我是什么心思了,种尸道人指定就在这今明两天出来,出来后估计也没功夫找我,得和黄皮大王准备大战的事情,只要大战中能帮助竹山六友打败黄皮大王和种尸道人,剩下一个无涯就好对付了。我们三人给竹山六友卖命,到时候剿除无涯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
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就是,黄皮大王和种尸道人千万不能纠结无涯,他们万一臭味相投,我们这个阵营就显得太势单力薄了。
如果不能把花溅春拖进来,形势对我们极其不利。
我正胡思乱想,胡纯上听闻玄真要去看庙会,就问是什么庙会。
玄真道,城隍爷娶媳妇呀,葫芦的师妹就是城隍奶奶。
胡纯上和老鼠王两人不明所以,满脸疑云。我就和玄真一五一十的给他们讲了讲怎么认得师妹,周鸿晚又是因何当上的城隍奶奶。
老鼠王听罢脸色一沉,说道,葫芦兄弟,这事可不是件好事啊。
我道,我知道,在旧社会城隍奶奶是可以随便被市面上无赖混混玩弄的,一般穷人家卖给人家当丫头也不把女儿卖作城隍奶奶,只有那些抽大烟的二流子才把女儿卖作城隍奶奶。但现在是新社会了,最基本的人身安全我想还有所保障的。这只不过是官面上组织的一种商业活动,现在谁还能为城隍爷守节呀,子虚乌有的事,我师妹只不过是去扮演一个角色而已,就和划旱船的舞狮子的一个样。
老鼠王郑重其事的说,我不是指这个,既然天下妖观有三,如今你师兄妹二人都在平章,暴露在城隍爷的眼皮子底下,是十分危险的,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玄真睁大眼睛道,你说什么难道这清平世界真的会有城隍爷
老鼠王认真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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