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中盘坐在地的萧小阳,万念尽弃,观照内身,体内真元在顺着奇经八脉缓缓流走,渐渐的他放弃了真元的引导,也停止了功法运行,放任毛孔自由的吸收吐纳这天地间的元气,脑子里开始恍恍惚惚,似要融入这天地,又似初醒前夕;
突然,一觉而动,萧小阳好似回到了襁褓之中,父母那模糊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想要伸手触摸,但一碰既碎,接着就是童年的打闹嬉戏,然后就是工作糊口,大周临死前的表情是那么的清晰,这过往的旧事一幕幕出现在眼前,直到自己盘膝坐在这洞府之中。此时的自己就像一个局外人,在看着另一个人的演出;自己是什么?一道神念吗?还是灵魂或者是所谓的元神,离开了肉体的桎梏是不是自己就可以神游太虚,就可以看遍这十方世界?
这一刻萧小阳仿佛化成了亿万微尘,飘向四方,或成为动物、或成为植物、石头、土壤直到成为这茫茫宇宙,他冷眼看着星球的湮灭,诞生,直到宇宙崩溃化为混沌,自己还是存在这混沌虚无之中,无质无形,在混沌中漂浮,也许自己就是这混沌的神识也可以叫意识。
就在这一刻萧小阳的瓶颈桎梏碎裂了,境界突破,不,应该是没有境界了,这一刻萧小阳抓住了那一丝明悟;大道同源,殊途同归,不问儒释道,修练得是什么?只不过是修身、修神、修心而已。身体就是鼎炉,要想內结成丹,这鼎炉必须坚硬能耐得住风火,而神识是催动风火挤压真元的动力,心境就是提纯真元去其杂质的药剂,三者合一金丹可成,这金丹并非玄门金丹,也非沙门舍利,更不是儒门中正之气,而是以身为壳、以神为魂、以心为念、可以叫它金丹、可以叫它元神、可以叫它本我,名字已经不重要了,道不可有言、道不可无称,这就是萧小阳自己的道。
不用凝煞、炼罡，只要吸收真元凝练压缩溶于血脉、发肤、骨骼、脏腑均可成就“金丹”;金身大成,融入神识这就是自己的修炼方向,前途坦荡没有瓶颈,欠缺的就是真元积累,这东西没有捷径,只能慢慢吐纳。
萧小阳缓缓睁开眼睛,由于体内真元已经压入了血液,身上再无一丝真元波动,就像一个普通的凡人。道术,道术有道才有术,明悟了道,这术也就水到渠成,取出真阳剑横于膝上,念头一起,真阳剑化作白光绕身飞行,飞剑威力略显不足,但这御剑之道却一挥而就,虽说大道同源,但各门各派对术的运用,却各有所长,峨嵋剑诀以五行为基,采五行之气炼入体内,威力虽大,但元气有了属性,以后修炼就受到了五行的制约,也就是说,你练得土属性的功法吸纳木属性元气,只会有益无害。而萧小阳已经有了打算,自己不用凝煞也可炼成五行剑诀,木性为肝脏；火性为心脏；土性为脾脏；金性为肺脏；水性为肾脏,自己将身躯练成了“金丹”只需将对应的元气炼入脏腑即可。想到这里,他拿出了得自锁龙谷的那颗土属性的珠子,沉吟了一下,又摇摇头放了回去;现在还不是吸收的时候,自己一是没有土属性的剑诀,再者五脏还没有炼成“金丹”吸收土属性太多,会导致五行失衡使得脏器受损。剑诀还是要慢慢收集,这只能看以后的机缘了。
收起了真阳剑,萧小阳又取出了《混元宝录》,这本功法可以说是行走江湖,偷香窃玉的必备佳品,虽然进了先天后期每个宗门都有类似的小法术可学,但象《混元宝录》这么齐全的确实少见。《混元宝录》上面记录的奇门术数,有近千种,运用法门不同于其他门派,这些术法不用符箓施展,就如李小璐所说,符文一道就似记录天道的文字,那么《混元宝录》就是天道文字的读音,因为《混元宝录》上记载的术法是用手诀配合法咒才能施展,萧小阳怀疑这手诀是天道的“哑语手势”;法咒就是符文的读音。由于记载的奇门术数太多,萧小阳只能挑拣几种常用的烂熟于心,并一一练习。
这一次修炼足足用去了十多天的时间,萧小阳收敛了功法运转,长长出了一口浊气,掐诀念咒,身体一阵模糊,人就出现在洞府之外。
来到外面一直走到山门居然一个峨眉弟子都没看到,这是个什么情况?萧小阳走到山门口对着守门的执事弟子问道:“门内弟子都去了哪里?怎么一个人都没看到”
“你不知道?”执事弟子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萧小阳。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真是奇怪,这个执事弟子看着傻乎乎的,难道自己闭关几天宗门出了什么惊天巨变,想到这里萧小阳忙道:“我闭关几天,是不是宗门又出了什么事?还请师兄告知”
执事弟子看萧小阳不似在开玩笑,这才道:“今天是宗门大比,宗内的师兄弟都去了凌霄殿外的广场参加比试”。
凌霄殿外的广场热闹非凡,几百名弟子汇聚一堂,场面蔚为壮观,场中有四个擂台,单场循环,杂役弟子如果觉的自己实力不俗,就可上台挑战,战胜则留在擂台上继续接受别的弟子挑战,直至无人挑战即告胜利,胜利者和表现突出者会被宗门长老收为弟子。
萧小阳到来时,大比已经进行过半,四个擂台上的弟子应该是这一届大比的杰出人物,台下的众弟子都在交头接耳敢上台挑战的已经寥寥无几,但第四个擂台却很是热闹,台下围观的弟子个个跃跃欲试,究其原因很简单,台上的擂主是一名女子,这女子一身普通峨眉杂役弟子的**袍,但身材凹凸有致,本不好看的**袍穿在她的身上平添了一种异样的味道,只是脸上的表情高傲中透着一丝鄙视,语言更是刻薄。
“没用的废物,你还是自己下去吧,就你这点水平也敢上来显眼。”
言语间,女子手中长剑斜斜上挑轻易就破开了对手的攻势,趁着对方空门大开,女子欺身上前抬脚将对方踹倒,还没等对方起身认输,女子又紧赶两步,又是一脚将对方踢下了擂台。
“还有哪个废物敢上来挑战本小姐?”女子得意的看着台下众人。
“李师兄也败了,看她更嚣张了!”女子的表现激起了众人的愤怒。
“太可气了,不就是仗着江南给了她一套剑术嘛,竟然敢如此目中无人,老子去收拾她”随着声音一道人影窜上了擂台。
“杂役弟子程泰,领教杜秋月师姐高招”这名叫程泰的弟子按照规矩瓮声瓮气的报上了自己姓名。还没等他话音落下,叫杜秋月的女弟子便已经抢先攻了上来,程泰暗骂一句无耻,抡起手中的长棍便和杜秋月战在了一起。
原来这名女弟子叫杜秋月,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和江南沾边的人怎么都是一个德行。这个杜秋月明显属于心黑、嘴臭、爱显摆的一类人,也不怪这么多人想要上台挑战她。不过,先不说人品如何,不得不承认这个杜秋月的功夫的确了得,看着台上程泰和杜秋月已经过了几十招,萧小阳断定程泰要输了。
果不其然,程泰一记泰山压顶,势大力沉,明显是要仗着力量震飞杜秋月手中长剑,但被早有准备的杜秋月轻身闪过,趁着程泰力量用老无法回身之际,已经绕道身后的杜秋月左掌吞吐,一掌印在了程泰的后背上。这一掌看来是灌输了真气,程泰被打的一口血喷了出去,人趴在了擂台上已经丧失战力,但杜秋月明显没有打算就此收手,她嘴角挂着冷笑‘哼,敢说本小姐,先废了你一条胳膊再说’心中想着,向前走了几步,举剑对着程泰的右臂砍了下去。
“胜负已出,这执法弟子怎么不叫停比赛?”
“叫停?别忘了执法殿谁说了算?”
眼见杜秋月的长剑既要砍上程泰的右臂。铛,一声脆响,杜秋月手中长剑被一把青光流转的长剑架住,一个声音也随之响起。
“杜师姐都是同门何必要下此狠手,杂役弟子萧小阳,向师姐讨教几招”随着声音,萧小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杜秋月面前。他本来无心和女人比试,但这杜秋月下手太过狠毒,胳膊如果被砍掉,就算接上修为也很难再有突破,想要以后修为突破境界,唯一的办法就是自杀,自杀后下降20%的属性只能从新练回来。看着旁边做裁判的执法弟子对杜秋月的行为视而不见萧小阳这才忍不住出手了。
坐在凌霄殿观礼台下首的江南,看到萧小阳出现,惊的就要站起来,但他回头看了看上首坐着的掌教和诸位长老忍住没动,只是皱着眉传音给旁边的执法弟子“刘奇,你怎么搞的,不是让你别通知萧小阳大比吗?”
刘奇也很疑惑,他确实通知了下面,别告诉萧小阳大比的时间,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萧小阳来与不来跟他没有关系,自己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天天盯在萧小阳的洞府门口吧?但毕竟江南势大,他不敢得罪只好硬着头皮解释“我是照你说的办了,只是萧小阳在闭关,大比开始,我就把人扯了回来”。
事已至此,江南也不好在说刘奇,他心里却在飞快的琢磨,怎么才能阻止萧小阳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