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如此过了两日,林君泽在寒霜谷中也没有能够再见到赵文,这让他整日都心神不宁,也无法安心地和大地契合感受大地的喜怒哀乐和过往的记忆了。
这个师姐现在竟然变得这么凶狠,自己既然无法说服她放弃杀人的念头,便去张蒙那里提醒她让她小心提防着才是。
这样想着,林君泽不知不觉已经出了寒霜谷。他骑上这几日重做的木鸟,便往张蒙所住的地方去了。这张蒙和张玉成原本和陈润之一同住在那百花谷中,后来张玉成叛出百炼堂,张蒙伤心之下,便想搬出这百花谷去,陈润之虽然劝了她几次,但在她的坚持之下,终于还是搬了出去,只在一个偏僻之处住了下来。
林君泽骑着自制的木鸟直往张蒙所住的地方赶去,行了片刻,突然发现前面似乎有几只木鸢。他急忙借了鹰灵的视觉,细细一看,前面正是四架木鸢。最前面的木鸢之上坐着一人,正是几日未见的赵文。一见到赵文,林君泽心下一紧,再看到旁边三架木鸢上的人,都是和赵文年龄相仿的年轻弟子,足足有六人。
难道……
林君泽心中忐忑不安,远远地吊在后面,他身下自制的这只木鸟,比前面几人的木鸢要略微快上一些。前面几人乘坐的木鸢正是百炼堂中最普通的飞行工具,但是价格仍然不是普通弟子能够承受得起的。
又行了有小半个时辰,便见前面的那四只木鸢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那木鸢上的几人也都拿出了自己的法宝来。林君泽一看,心下一凛,知道是到张蒙的住处了。那几只木鸢渐渐地降落了下去。林君泽站在木鸟之上,远远地看到下面有一间小小的草屋,想来正是张蒙的住处了。却见赵文和那六人落到地面上,便都拿着法宝蹑手蹑脚地直朝那间草屋围了过去。
几人将那间草屋团团围住,赵文便站在那里,娇声喊道:“张蒙姐姐在家吗?我来找你玩呢。”
林君泽一听,心下默默祈祷,只希望赵文正好不在家,先逃过今日之劫再说。
然而等了片刻,便听到那草屋中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也很是悦耳动听,说道:“是文儿妹妹啊,今天怎么有空到姐姐这里来玩呢?”
林君泽听到从草屋中传出的声音,心下立时冰凉一片。
随着声音,便见草屋上的那扇木门打开来了。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出现在林君泽的眼中。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那围着草屋的六人一见,互相对视了一眼,便都祭出手中的法宝,发一声喊,齐齐朝张蒙打去。
张蒙正准备出来接赵文进去,哪里会想到刚走到草屋外面,便立刻有数件法宝从四周打来。事发突然,她一下子吓懵了,只是傻傻地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眼见张蒙就要被数件法宝打中,香消玉殒于此,突然从张蒙头顶上的天空中疾速地坠落了一个人下来。就在坠落到地面上的一刹那,那人伸出手一把抱住不知所措的张蒙,身形却已经到了三步开外,堪堪地止住了坠落之势,稳稳地站到了地上。这一下也顺带把打向张蒙的法宝都避让了开去。
围攻的几人被这半路上杀出来的程咬金吓了一大跳,俱都收回法宝,一脸戒备地看着草屋前的两人。
赵文一见突然从空中坠落下来的这人,立刻恶狠狠道:“好你个小师弟,不帮我就算了,如今却还来坏我的事。”
却是林君泽乘着众人的心思都集中在那间草屋上的时候,已然悄悄地乘着木鸟来到了众人的头顶。待得张蒙出来,那六人齐齐发声的时候,他便已心知不妙,眼见数件法宝打去。不及多想,便奋不顾身地从木鸟上跳了下去。正好借大地律动,解了张蒙的危机。
林君泽一听,便对赵文道:“师姐,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你和张蒙师姐以前是多要好的朋友啊,为什么非要闹个你死我活呢!”
赵文冷笑一声,说道:“这不用你管,我已经忍她很久了。我且问你,现在你是不是一定要护着她?”
林君泽看着四周凶神恶煞的六人,犹豫了一下,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听见被他抱在怀中的张蒙低声道:“君泽师弟,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虽然我不知道赵文师妹为什么这么想要杀我,但这只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现在看来今天我是在劫难逃了,你还是让开吧,免得连累了你。”
林君泽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一丝绝望的味道,再看到怀中佳人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蓦得生出一股柔情来,倒是起了怜香惜玉之心。他稍稍思考了片刻,便对张蒙低声道:“你还能跑吗?”
怀中的张蒙点点头。
林君泽接着说道:“我刚刚来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了他们,我发现他们乘骑的木鸢比我自制的木鸟速度要慢上一点,等下我假装不想插手此事,想办法把他们的木鸢破坏掉,你就尽全力往我的那只木鸟那里跑吧,如果你能骑上我那只木鸟便安全了。”说着,用目光瞥了瞥自己的那只木鸟。
张蒙看着林君泽自制的那只木鸟,在离自己十五步远的草丛里。她突然摇摇头道:“不,我不能这样做,要走一起走。”
林君泽一听,苦笑道:“你以为我不想跟你一起走,我这只木鸟速度虽然比他们的木鸢快上一点点,但是却只能乘坐一个人。你就走吧,我自有保命的方法,他们伤不了我的。”
张蒙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不行,你是为了救我,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不管。今天如果逃不出去,便就一起死吧。能和你死在一起,我却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林君泽听了此话,心中一暖,却生出许多的勇气来,将张蒙在怀中搂得更紧了。他轻轻地拍着张蒙的背,说道:“好姐姐,你不要这么倔,你就听一回我的话吧,只要你能逃出去就行了,我自有保命的方法。相信我。”
张蒙在他的怀中抬起头来,看着林君泽明亮的双眼,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
就在两人互述衷肠的时候,一旁的赵文却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看到林君泽紧紧地搂着怀中的张蒙,便出语讥讽道:“我说小师弟怎么会不顾自己的安危要救张蒙姐姐呢,原来你们两人早就已经勾搭上了。也是,像张蒙姐姐这样的贱人在外面自然是有很多野男人的。既然你在外面有这么多的野男人,却为什么还要和我抢?真是恬不知耻!”
林君泽听了赵文的讥讽,怒道:“师姐,我不知道你和张蒙姐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和她之间是清白的,你不要乱说。”
“唉哟,还是清白的啊,那现在怎么把人家搂得那么紧啊?”赵文笑嘻嘻道。
“没……没。”林君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放开了张蒙,一甩手,说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管了,哼!”
“小师弟,此话当真。你能舍得啊?”赵文继续调笑他。
林君泽却不理她,径直往外面走去。那围着的六人看此情景,不知道是该拦还是放行。
赵文一见,点点头道:“让他走,别拦着他。”
一个手拿一对八角金瓜的年轻弟子说道:“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就这样放他走,不太好吧。”
赵文嗤笑一声,低声说道:“你以为我想放他走,我这小师弟的本事我是清楚的,他若真的一心想走,凭你们几个是拦不住他的。”
“我却不信,赵师妹我看他的样子,身上似乎没有什么灵气波动,就像个普通人一般。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元婴期及以上的修士,刻意收敛自己的气息,所以在我们这些或金丹期或筑基期的弟子面前自然显得毫无灵气波动。但是这种情况却是不可能的,若他是元婴期修士,我们现在自不可能还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一个拿着一把折扇的弟子侃侃而谈道。
旁边五人都连声附和,点头称是。
这位手拿折扇的弟子更是得意起来,说道:“既然这种情况不可能,那么便是第二种情况,就是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那我们却为何拦不住他。”
赵文一听冷笑道:“不错,你说的只是普通人而已。可我无意中听我爷爷提起,我这小师弟却并不是普通人。他是……”
说到这里,她故意卖了个关子,看着那六人一脸渴求的样子,她才满意地开口道:“他是古神后裔。”
“古神后裔?却是什么玩意儿?”
赵文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是有个人想必你们认识。”
“谁?”拿着折扇的弟子问道。
“张玉成。”
“张玉成?哦,我想起来了,就是五年之前叛出我百炼堂的那个张玉成吧,他那时才十八岁就已经到达金丹期了,再加上是极其稀少的剑修,实力非常恐怖,就是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做了叛徒。”
赵文一听,脸上腾起一片怒气来,气冲冲道:“不要乱说,他才不是什么叛徒呢。他从没有做过对不起百炼堂的事情,他是有苦衷的。”
那六人一见赵文生气了,便都缄口不言了,赵文却继续说道:“五年之前,我这小师弟凭着一双拳头,就和有着飞剑的张玉成拼了个两败俱伤,而且后来他受的伤很快就好了,这样说来,却是我这小师弟占了上风。五年之前他就已经有这种实力了,现在五年过去了,他的实力又是到了何种程度?”
那六人一听都点点头,但那拿着折扇的弟子却有些不服气道:“就算他厉害,能架得住我们六人连续不断的法宝轰击?就算我们打不死他,也能累死他!”
正说着,突然听见两声巨响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