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光?”
乍然闻言,刘邦不由得为之一愣,似是没有反应过来。
“锵!”
就在这时,早已隐忍到极限,再也无法扼制心中愤怒的骆山,猛然拔出了腰间所配战刀,一双眼,冷冷的看着刘邦,虽然不发一言,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十分清楚:丫的你要是敢不吃,老子一刀宰了你!
“吃,吃,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刘邦见状,登时大吃一惊,到了此时此刻,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这一次是踢上铁板了,面对杀意腾腾的骆山,他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连忙拿起狗肉就开吃。
一块,两块,三块.........
是,樊哙做的狗肉是很好吃,凭他的稀薄身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顿肉,更遑论是像现在这样放开手脚尽情尽意的去吃,别提多嗨了。
但.........
很快,刘邦就嗨不起来了,因为肉太多了,作为一个成年人,放开肚皮吃上几斤肉自然不成问题,可问题是现在这个几斤之前加了个“十”,这就有些不大好解决了。
肚子已经饱了,肉越吃越没味道,反而撑得他有些想吐,但在骆山虎视眈眈的注视下,他却不得不吃,直到.........
“呕..........”
刘邦身子一颤,猛然趴在地上吐了起来,一时间,脸上神色的变得苍白非常。
“不行了,不行了。”
“两位兄弟大人大量,饶过我这一次吧,我真的吃不下了.........”
刘邦一阵呕吐,直吐得浑身发颤,他连忙苦着一张脸低声下气的求饶,他又不是大胃王,单凭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吃得下十好几斤的狗肉。
“吃不下?”
凌峰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那可不行,我这个人向来说话算话,既然说了让你吃光,你今天就是死也得先把这些狗肉吃进肚子里。”
“我..........”
刘邦闻言,登时欲哭无泪,他连忙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樊哙,樊哙本来是不想管的,但毕竟认识多年,也不忍心看着刘邦丧命,只得硬着头皮向凌峰求情道:“二位客官,这厮就是个泼皮无赖,杀了他只会弄脏两位可观的宝刀,我看他也得到教训了,二位客官大人大量,不如就饶过他这一回吧?”
“你叫樊哙?”
凌峰没有理会直接回应樊哙的求饶,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反问道:“你跟他认识?朋友?”
“不是。”
樊哙道:“这人是泗水亭的亭长,在这一带倒也还算吃得开,勉强也算得上是我这家小店的常‘客’。”
说到“客”字,他咬得极重,只因这刘邦绝非正经的客人,这厮来他的肉铺里骗吃骗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开始的时候他还曾苦口婆心的劝过,但这厮就是不听,到后来他也懒得管了。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你看,这不就碰上硬茬了吗?按说,这刘邦是自作自受,可毕竟相识多年,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厮死在自己的店里吧?再者,这店里要是出了人命,恐怕也就开到头了,毕竟,谁愿意在死过人的店里吃饭呢?
“泗水亭长?”
闻得樊哙话语,骆山当即便是一声轻嗤:“芝麻粒大点儿的小吏,连正经的官都算不上,他就敢如此肆意妄为?这沛县的父母官难道就不管吗?”
“这..........”
樊哙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是不管,而是没法儿管,毕竟,他也没做什么大恶,只是偶尔骗吃骗喝,占一点小便宜。”
“我明白了。”
骆山登时了然,随即满脸鄙夷的看向已经吐趴在地上的刘邦,讥讽道:“原来他就是一个地痞无赖。”
“哈!”
闻言,凌峰当即口中一声轻笑:“无赖虽小,但既然遇上了,却也不能不管,小山,稍后你拿我的印鉴去找县官,泗水亭的亭长虽然只是小吏,但也不能让一个地痞无赖担当,嗯,顺便,再让他去服两年的徭役吧。”说话间,他翻手取出了一方青印,递向骆山。
“是。”
恭敬应声,骆山连忙将战刀还归鞘中,随即伸手自凌峰的手中接过了那方青印,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且慢,且慢!”
刘邦见状,整个人登时方了,当下,他连声呼喊想要阻止,但骆山又岂是他能够叫得住的?呼喊间,已经出了肉铺,向着县府方向走去。
无可奈何,刘邦只得转过头来,硬着头皮向凌峰道:“这位大人,您是大人物,高高在上,何必非要为难我这么个小人物呢?”
在他看来,自己不过就是骗了几块肉吃,也算不上是什么大罪过,可这人一开口,就撸了自己泗水亭亭长的职位,还要让自己去服两年徭役,当下,他连声求饶道:“我也是为生活所迫,实在没有办法才会这样骗吃骗喝的。”
“是吗?”
凌峰不可置否的道:“那你倒是说说看,说得好了,说不定这两年的徭役就免了。”
“真的?”
刘邦闻言大喜,连忙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家里穷,上有父母高堂,还有三个兄弟,但家中却无恒产,地也没有多少,每年收成就那么一点儿,还要交重税,平日里别说吃肉,就连吃饱也成问题。”
他说着说着,好似说到了情动处,言语间还带上了几分哭腔:“小人虽然是个亭长,但在任期间,从来没有私下收受过乡亲们的好处,否则这日子也不至于会过得如此清苦,连吃顿肉都要连蒙带骗。”
“哦?照这么说来,你还是个好官?”
“这是当然。”
“那我就更容不下你了。”
凌峰戏谑一笑道:“谁让我是个大大的贪官呢,留你这样的好官在任上,早晚会成为我的死对头,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去服徭役吧?”
“...........”
扎心了老铁,你是贪官你早说嘛,其实,咱老刘私下里可没少收乡亲们的孝敬,只是因为好赌,所以才会混的这么差。
可惜,他没机会说了,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骆山已经带着县官来了,来者不是别人,赫然正是沛县县吏萧何。
先向着凌峰行了一礼,萧何才转头看向刘邦,脸上神色一正,肃然道:“刘邦,你身为泗水亭长,不顾自身职责,反而在相间坑蒙拐骗,本县吏奉县令之命,撤销你泗水亭长一职,罚你往咸阳服徭役两年,半个月后出发,你且回家去向家人道别吧。”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刘邦闻言,登时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他从地上爬起来,恍恍惚惚、晃晃悠悠的向着外面走去,看起来落寞非常。
但凌峰却视而不见,反而向萧何道:“你这县吏倒是有点意思,给他半个月的时间,难道你就不怕他逃役吗?”
萧何淡然笑道:“侯爷请放心,他家中父母俱在,还有三个兄弟,逃不了的,除非他想连累一家人共同受过。”
“侯爷?”
凌峰眉头一挑,淡然问道:“你认出我了?”
萧何笑道:“虽然县令没有向我说,但我眼神好,不小心瞧见了骆将军手中的那一方青印,正是侯爷所佩。”
“原来如此。”
凌峰笑着赞道:“小小一个县吏,能有如此眼力,见识,你着实不差,回去收拾东西吧,不日随我调任咸阳。”
闻言,萧何微微一愣,却听凌峰道:“怎么?愣着干什么,难道你不想为我效力吗?”
“不,不是。”
萧何毕竟不是一般人,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明白自己这是入了凌峰的眼了,当下连忙应道:“承蒙厚爱,卑职萧何,愿为镇国候效力!”
“好。”
凌峰点了点头,转眼看向樊哙,直看得樊哙两股颤颤,他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您就是传说中远征草原、消灭匈奴的镇国候爷?”
“不错。”
凌峰笑着道:“怎么样,我见你也有几分勇力,与其在这儿开肉铺混日子,不如来我麾下参军,过个两年,说不定还能当个将军呢。”
樊哙闻言大喜,连忙学着萧何,抱拳一礼道:“承蒙侯爷厚爱,樊哙愿意为侯爷效力!”
“很好!”
连着收了一文一武,皆有将相之才,凌峰心中畅快,当即大笑道:“你们且先准备着,我还会在沛县呆上几天,待我离开之时,你们便随我一起返回咸阳帝都,届时,自然有重用你们的时候,希望你们好好努力,可千万别令我失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