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静围着宫女们转了几圈,见她们都是些十一二岁的孩子,长得都还周正,她便随便指了两个,一个叫做文娟,一个叫做文秀。
司马静将她们带到永和宫后,又将素云叫到跟前吩咐道:“这是新来的文娟和文秀,现在我把她们交给你,你给她们讲讲我们永和宫的规矩。”
“是,娘娘!”素云答应一声便带着文娟文秀下去了。
到了夜里,皇上果然来了。司马静只是瞅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呵呵,静静,你说的那个李晓冬果然是名不虚传,朕只是往那一坐,他便把朕的身体状况说的头头是道。真是让朕心服口服啊。”
司马静只当是没听见,在那里低头弄着衣襟。
皇上又过来拉她的手,笑道:“静静,你新挑的宫女怎么样啊。你满意不满意,如果她们做的令你不满意,你告诉朕。朕为你出气,朕要扒了她们的皮,抽了她们的筋,砸了她们的骨头,炖了她们的肉……”
听到这里,司马静不禁“噗嗤”一笑道:“人家这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竟遭如此毒手,再说了,身为堂堂一国之君就是这个水平?”
皇上见了,用手在司马静脸上摸了一下笑道:“你笑起来真美,只要能博得你红颜一笑,朕不惜一切代价!”
也许女人都喜欢听一些华丽而空泛的假话,皇上这话一说出口,司马静对他的恨顿时烟消云散。她撅着小嘴道:“这不是丢下人家无情离开的时候了。我才不要你逗我笑呢。你想当周幽王,我可不想当褒姒。这样的骂名我可承受不起。”
这时皇上和司马静并肩坐着,他搂住司马静的肩膀,硬硬地讲她拉进怀里。司马静也就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就不再反抗。
“静静,如果朕死了,我们啸虎当了皇帝,你就是太后。到那个时候你一定要励精图治,好好辅佐啸虎,努力弥补朕的过失。朕相信你能做到!”
司马静听了不禁叹息道:“臣妾可不是唐婉,哪儿有那样的本事?再说了,臣妾整天不是受这个欺负,就是受那个气的。臣妾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不一定呢。”
皇上听她这么说,立刻用手捂住她的嘴道:“朕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你还年轻,你的人生路还很漫长,朕希望你平平安安就度过今生。到了来世,朕宁愿和你做一对平凡的夫妻,过着平凡的日子。早上我们一起看日出,傍晚一起看夕阳,晚上一起看月亮。永远不分开!”
皇上最近总是满嘴什么生死,什么来世今生的。司马静心想,可能是皇上真的老了,知道自己的时光不多了,他的心里肯定很失落,很伤感。
想到这里,她悄悄地在皇上那干枯粗燥的脸上吻了一下。
皇上看了看她,笑道:“李晓冬说他的药一次就见效,那现在咱们试试吧!”
说完,皇上将司马静压在身下。
说到李晓冬的医术在王友福之上,此时司马静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不知道秦文韬的耳聋,他能不能为他治好。她暗暗决定,明日要带李晓冬去给秦文韬治病,顺便自己也深度的了解一下这个年轻而又医术精湛的太医。
第二天,司马静将李晓冬召来,李晓冬拜道:“臣李晓冬见过静怡皇后!”
司马静笑道:“这里没有别人,李太医就不要多礼了。”
李晓冬谢了恩,又问道:“不知娘娘召臣来有何指示?”
“我确实有一件事情要求李太医帮忙,不知道李太医可曾愿帮?”司马静说着便向李晓冬作揖。
李晓冬见状忙跪下道:“娘娘,您这是干什么?您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臣就是了。您这样臣如何担当的起啊!”
司马静听了笑着将李晓冬扶起来道:“这么说李太医愿意帮我这忙了?”
“为娘娘效力是臣的福分,臣自然是万死不辞!”李晓冬说着又向司马静作揖。
“嗯。”司马静点点头道,“既然李太医这么给我面子,那我就直说了。我有一个朋友,从小受他继父虐待,将他的耳朵给打坏了,如今已经有两三年听不见了。不知道李太医有什么办法可以医好他?”
李晓冬听了陪笑道:“娘娘,臣还未见过病人,臣不敢妄下定论!”
司马静笑道:“好,咱们现在就去吧!”
说完,她便命人准备两匹马,与李晓冬一起出了皇宫。
两个人走在路上,李晓冬若有所思的低头骑马走着,不像是那天那样油嘴滑舌。司马静心想,这个人真是令人琢磨不透。
司马静故意拍马与李晓冬靠近,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臣只是想不知道娘娘那朋友的病臣能不能医治。”李晓冬显然是被她的突然一问吓了一哆嗦,便慌忙答道。
司马静见他说话没有了以前的狂妄,便知道此时他也许是真正的他,以前那些都是装出来的。因此司马静对他的身份更加疑惑。
“那日你说的那个李德是不是就是你自己?”司马静问道。
“那是臣未进宫时的名字,如果在外面说李晓冬,没有人会知道的。
“那个益寿堂是不是你开的?”
“朋友开的,以前臣在那里坐过诊。”
“不知道李太医贵庚几何?成家了吗?”
“臣今年二十八岁,有一个六岁的儿子。”
“以后没事儿的时候你尽管带他们去宫里玩儿,让他们也涨涨见识。”
李晓冬忙点头称是。
两个人先是经过宽敞的大道,又转入了羊肠小径,几经颠簸到了秦文韬的住处。
那个地方还是破陋不堪,狭小的院子,土墙茅顶的屋子。李晓冬看了脸上显出诧异的表情。
司马静便向他笑道:“怎么,你是不是正在疑惑,我怎么会有这么贫寒的朋友?”
李晓冬点头。
司马静笑道:“咱们进去看看吧。”
说着,司马静便纵身下马,李晓冬也跟着下马。两个人拴好了马,便推门进去。
这时,只见秦母还是坐在院子里专心致志地洗衣服,没有觉察到两个人的到来。
“大娘,你还认识我吗?”司马静笑着问道。
秦母听到有人叫她,抬头看时却是司马静。她忙放下手中的活,将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跪地拜道:“娘娘!”
司马静忙将秦母扶起来道:“大娘,这不是在宫里,没有这么多礼节。你老身体可好?”
“好,托娘娘的福,每个月都送银子来。我们母子俩生活比以前好多了!”秦母眼里含着感谢的热泪道。
“你这么大年纪了,就别干这些粗活累活了。”司马静笑道。
“哎!”秦母叹息道,“不行啊,我干惯了这个,一停下来非闹出病来不可,我就是这样的劳碌命!”
司马静听了也不便再说什么,她指着李晓冬道:“大娘,我给文韬找了一个大夫,让他来给文韬看看耳朵能不能治好。”
秦母听司马静这么说,她一拍脑袋笑道:“您瞧瞧我这脑子,真是老糊涂了,见到娘娘光顾着高兴了,竟忘了让娘娘进屋。”
说着,秦母便把司马静和李晓冬带进屋里。
这间破旧的屋里光线依旧是那么昏暗。在窗子下面摆着一个桌子,桌子上摆着一架瑶琴,瑶琴边坐着一个白衣男子,显得和周围的环境一点都不协调。
这个情景,司马静是多么的熟悉。
秦母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秦文韬的肩膀,他便抬头看看他的母亲。
“儿子,娘娘来了!”秦母微笑着轻声说道。
秦文韬听说忙起身跪倒在地道:“草民秦文韬拜见娘娘!”
司马静走向前去,将他拉了起来道:“我从宫里找了一个太医,他也许能治好你的病!”
秦文韬转头向李晓冬看去时,心中不禁大吃一惊。
“李兄?”
李晓冬也定睛好好看了看秦文韬,也显出不可思议的样子道:“秦兄,是你吗?”
秦文韬点点头,然后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司马静也被这个场面惊着了,她怀着疑惑问道:“你们两个认识?”
李晓冬点头道:“嗯,在宫里的时候见过几面,臣深深被秦兄的琴声吸引。但到了后来便不知道他的去处了。”
司马静见他们感情深厚,又听李晓冬说了这话,她的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落。她只好笑道:“既然大家都是故人,那就更好了。”
李晓冬听了点点头道:“我以为今生再也不会听到秦兄的琴声了,没想到在这里相遇了!”
秦文韬见他这么说,长叹一声道:“哎,世事无常啊,现在我连自己都声音都听不到,只能靠唇语来交流。弹琴已经是美好的回忆了!”
李晓冬拍拍他的肩膀道:“秦兄莫要悲伤,今天娘娘带我来就是给你医治的!”
秦文韬点点头。
李晓冬命秦文韬坐下,他自己便趴在秦文韬的耳朵上看了起来。
“哎。“看了半天,李晓冬叹息道:“秦兄这是重度中耳炎遇到刺激而复发的。若是当时就医治的话,我有十成的把握。”
“那现在你有几成?”司马静听了紧张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