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微微蹙眉,心头对萧淑妃极为不满,偏生她当年就选了这么个蠢货,如今也只能认了。萧太后摆手,“今儿不必带二皇子过去,免得被不干净的东西冲撞。等灵堂布置好了,再让二皇子去他母后灵前哭灵。总之,丧事期间,你给哀家老老实实的,就算心里不痛快也得忍着。”
萧淑妃掩嘴一笑,“母后放心。我虽愚钝,却也知道好歹。再说有洗儿在,轻易就能将太子比下去。”
萧太后轻哼一声,不满萧淑妃得意张狂的模样。不过说起二皇子刘洗,萧太后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几个皇子里面,就数二皇子刘洗最为聪慧,人也孝顺,性子也好。若非刘湛占了个嫡子的名头,那太子之位说不定早就落到刘洗头上。单就为了二皇子刘洗,萧太后也要扶持萧淑妃坐上皇后之位。因此,萧太后再三提醒萧淑妃,一定要忍着脾气,不可在人前张狂,以免授人以柄,让孝昌帝再生厌恶之心。
萧淑妃果然将萧太后的一番叮嘱放在了心上,顶着大雨去了清宁宫,也不刻意在孝昌帝面前表现自己,见了林月音也是和颜悦色。就连面对脾气暴躁的太子刘湛,萧淑妃也耐心十足的忍了下来。
萧淑妃的这番做派,自然逃不过穆贤妃同温德妃的双眼。这二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对萧淑妃警惕起来。
穆贤妃趁着身边没有外人的时候,冲温德妃比划了一个手势,萧淑妃分明是惦记着皇后的位置,还有太子的位置。她们不得不防。
温德妃垂眸,轻蔑一笑,悄声说道:“时日还长,变数甚多,花落谁家还得看陛下的心意。她这会争着做表现,到了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可别气的将房顶给掀翻了。”
穆贤妃掩嘴偷笑,“这话要是传到淑妃耳朵里,说不定她就要同姐姐闹一场。”
“放心,今儿她闹不起来。皇后刚刚过世,陛下还没走,她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今儿闹事。”温德妃笃定的说道。
穆贤妃自然是认可温德妃的说法,心头有些急切,悄声问道:“依姐姐看,陛下会让谁来……嗯?”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温德妃巧妙的掩饰住嘴角的一抹嘲笑,然后一脸认真的说道:“依我看啊,妹妹自然是机会最大的。谁都知道陛下最宠爱妹妹,还有乖巧懂事的五皇子。这皇后之位,要是舍了妹妹,就没人有资格坐上去。”
穆贤妃心头激动,脸色微微泛红,嘴上谦虚道:“姐姐可别乱说。小心传到陛下那里,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妹妹怕什么,陛下对你的宠爱,谁人不知。”温德妃掩嘴一笑,眼神晦暗不明。瞥了眼穆贤妃,各种念头在脑子里来回奔跑。萧淑妃仗着萧太后,以为胜券在握。穆贤妃仗着陛下的宠爱,同样志在必得。唯独她,隔岸观火。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不妨就做那只黄雀,坐收渔翁之利。
于是温德妃悄声同穆贤妃说道:“妹妹,萧淑妃虽不得宠爱,但陛下是孝子。要是太后娘娘发了话,那……总之,你不要大意。得派人时时盯着萧淑妃那里才行。妹妹可别忘了,萧淑妃虽蠢,太后娘娘和二皇子可不是蠢人。说不定就让萧淑妃如愿以偿,一辈子压妹妹一头。真到了那时候,我这心不知得多难过。至于妹妹,陛下在的时候没关系,万一陛下有个好歹,妹妹和五皇子岂不是危矣。”
此话一出,穆贤妃顿时紧张起来。她急忙问道:“那我该怎么做?皇后过世,咱们都要守孝,陛下自然不能歇在我那里。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妹妹先别着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温德妃好言相劝,穆贤妃总算镇定下来。心道孝昌帝即便是孝子,也不能立一个他厌恶的人做皇后吧。不过这种事情,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总归小心没大错。穆贤妃朝皇后寝殿看去,孝昌帝还在里面陪着贾皇后的遗体。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得想个办法私下里同孝昌帝见面,务必牢牢抓住孝昌帝的心。
林月音冷眼旁观,将温德妃还有穆贤妃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叫来张永,偷偷嘱咐一番。温德妃想要渔翁得利,她偏不答应。因为皇后之位,只能属于她林月音。皆因为她已经赌上了自己的前程和性命。谁敢同她抢,就是在将她往绝路上逼。到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绝无手下留情的可能。
灵堂内一片惨白,众人都拿着手绢抹着眼睛呜呜地哭着。手绢里抹了姜汁,只需轻轻地擦一擦眼角,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下。可是连着两个时辰的哭灵,林月音已经累了,累到就算将所有姜汁都抹在眼睛上,她也哭不出来。前后左右偷偷看了眼,所有人都同她一样,已经到了极限。连着两个时辰,又跪又哭,对于她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后宫女人来说,算得上是一场酷刑。
总算等到休息时间,林月音由宫女搀扶着站了起来,起身到偏殿休息。
林月音吩咐白术去将夏竹还有夏莲叫来,她有要紧事情过问。
夏竹夏莲被叫到了偏殿,林月音也不废话,直接问道:“夏竹,本宫让你去见康公公,你可有去?”
夏竹瞬间哆嗦了一下,低头没吭声。夏莲替夏竹求情,“求娘娘赎罪,夏竹她一时糊涂,奴婢会劝劝她,一定不能耽误了娘娘的吩咐。”
林月音又累又烦,见夏竹阳奉阴违,那火气腾的就窜了上来。不过林月音不爱冲下人发脾气,深吸了几口气,压住了怒火后,冷冷的说道:“行了,少说废话。本宫身边不留无用之人,今儿你们就出宫回王府去吧。”
“娘娘?”二人惊慌失措。
“滚!”林月音面有怒色,“本宫不想再看到你们二人,还不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