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这是作何?”
在风驭苍的寝宫里,此刻正站着一群人,准确的说,是一排训练有素的兵,临头的正是一身戾气的引朔大将军。而此时引浼姮也在场,并没有避开。
准确的说,在这群人闯进来的时候,她根本是来不及避开。
不用说了,大将军这次就是冲着引浼姮来的。
那日在那可怜的女子自尽之后,他们便“一走了之”,连尸首都没有留给大将军。自己的女儿就这样惨死在自己府内,大将军当然咽不下这口气。
再说引浼姮这一身火红实在是太具特色,大将军思及近来江湖上传言的风驭苍和北平尊主的事情,当然就很快知道了引浼姮的身份。
一刻钟前听说陛下已回宫,便料定了引浼姮会与风驭苍一起。于是,就有了现在这样的情形。
风驭苍把引浼姮护在身后威严发问。
“陛下问得好!臣也想问问陛下昨日是作何?”大将军的声音苍老但不失庄严,令人闻之丧胆。
站在风驭苍身后的引浼姮已经明白是怎样一回事情了,心中也是没底,若是小错,她引浼姮根本不在乎,但此次的事情偏生还是个大祸,她怎么还能不负责任?
“大将军,昨日之事……”引浼姮斟酌着言语出声解释。
但一听到她的声音,大将军身上的杀气很明显的升起,直接出声打断了她的话,“这位是北平尊主?怎么,早就听闻你这个小丫头猖狂地很,如今已经放肆到我引朔朝廷来了!”
“大将军,本尊无意冒犯,昨日之事……”这一次是引浼姮自己说不下去了。
风驭苍看出引浼姮的为难,“大将军,昨日之事我们都没有想过会酿成今天的局面,事情也十分之复杂,朕不便解释。但大将军直接带着人马闯入朕的寝宫是否太过乱来了?”
“风驭苍……”引浼姮扯扯风驭苍的衣服,低声唤道,觉得他说话的口气实在是有些不善。毕竟的确是他们有错在先。
但是引浼姮并不知道,以礼相待,大将军今日定是不会放过他们的,惟有来硬的。岂止是说辞上难以客气,直接动手也是难免的。
果不其然,大将军丝毫不把君王的警告放在眼里,从鼻里出来一声冷哼,“陛下就是这样交代臣女儿的一条命?臣不为难陛下,也知今日之行实属大逆不道。”
大将军的眼睛冷冷扫过引浼姮,“不过,臣的女儿早在七年前便入宫了,如今只要陛下让臣见女儿一面,看到她好好的,今日的一切,人平板陛下如何处置。”
“但,”他话锋一转,“若是陛下不能做到,就请把您身后这位私闯将军府的女子交出来,处理过她,臣也任由陛下处置!”
听过大将军的话,引浼姮心里一凉,早便知道今日之事没有那么容易便能解决。
七年前便入宫了……是,风驭苍七年前就已经瞒着大将军把江流汀放出去了,如今假的那位也已经死了,还交什么?不过就是要风驭苍把她交出来。
引浼姮心里完全没有一个主意,留下?死路一条。
怕死?她不。不过如此赔上一条命她还是不甘。更多的因为此刻的大将军明显并没有思考太多,只想杀了自己泄愤。若是之后他有想起气不过,恐怕还要去找风月……
风月可能也是找不到了,那么还有谁?风驭苍?
不是没有可能。
她并没有看出这位大将军有多么忌惮风驭苍。
不过……
“不可能!”
引浼姮还没有想完,耳边便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不必像,定是风驭苍的说的了。
不过……“风驭苍,把我交出去吧,我自己闯的祸没有必要牵连你。”大不了在大将军抓她回去以后再逃跑,那个时候也就怪不得风驭苍了。
引浼姮打着这样的主意。
了解她的风驭苍当然知道,但是风驭苍同样了解引朔大将军。以这位大将军的性格,引浼姮一过去直接就是就地正法,才不会有她想的什么逃跑机会呢!
“那就休怪臣无理了,待到处置了狂妄女子,臣任凭陛下处置!”大将军咆哮道。
下一瞬,他身边的那些人就像是接到了什么指示一般,全部朝引浼姮和风驭苍冲来。
引浼姮还来不及反应,便觉得腰间的刀已经被人拿走了,抬头望向风驭苍,后者的决绝神色说明了那把短刀现在的所在之处。
那些人一下便是要跟前了,风驭苍似乎实在等待了什么时机。
在那人距离她和风驭苍还有三步时,风驭苍突然出刀,不过……却是划向引浼姮!她的手臂立刻便是血流如注。
“什么都不用管,直接回北平!”在那人距离她和风驭苍还有两步远的距离时,引浼姮的耳边传来这样一句话。引浼姮再看风驭苍他的眼专注地盯上前方。
不知道风驭苍此举为何意,但引浼姮知道现在肯定是要完全听风驭苍的才是,便立刻翩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众人头顶上飞出寝宫外。
在同时,引浼姮来不及注意的时候,那人已经冲到了风驭苍跟前,那人也来不及反应此时风驭苍的身边已经没有引浼姮了,继续直直地冲着风驭苍冲了上去。
而风驭苍已经调转了染着引浼姮献血的短刀,刀口向自己,同时准确地把刀柄塞进徒手冲上来的高手手中。刀身瞬间便没入了风驭苍的身体里。
风驭苍体质特殊,遇伤现血而不流血,但奇怪的是,只要沾染了引浼姮的血,便会如常人一般血流不止。
因此,此时的风驭苍并没有像上回引浼姮给他的那一刀一样只将些许献血染在短刀上,而是被献血迅速湿了红色的袍子。也是因为如此才没有显得那样触目惊心。
那个冲上来的高手一愣,随后才明白眼前情形——引浼姮已经不见了,一把短刀没入了他君王的身体,而握着刀柄的竟然就是自己!
“呃……”疼痛沉寂片刻后缓缓传来,风驭苍吃痛地轻哼出声。
因为突然的失血,风驭苍一瞬间觉得些许头晕,但尚可忍受。
“陛下!”大将军立刻冲到风驭苍身边,扯开那个已经被吓傻了的人。
之间一把短刀就这样刺在风驭苍的肩胛处。
那里在之前曾被这把短刀刺入过,那时是引浼姮的杰作,不过由于他的特殊体质,那里的疤痕都已经消失了。不过,此时的短刀沾了引浼姮的血,看来注定是要留下这一道疤的。
“江伯伯……”风驭苍有些脱力地喊出这一句话,整个身体的重量已经全部交给了扶着他的大将军。
此刻大将军看到风驭苍身上被血弄湿的袍子,也一下傻了眼。
他知道风驭苍的特殊体质,现在怎么可能这样?
大将军可以说是看着自己的陛下从牙牙学语到现在这样的,心中难免有些不忍。
一时间,众人皆是乱了手脚,急忙查看风驭苍的伤势,哪里还顾得上去追引浼姮。
大将军是有所顾忌,来的人皆是一顶一的高手,都没有带兵器。一来是因为若是真的追究起来,私闯皇帝寝宫,带兵器和不带兵器的罪责可是大不相同。
其二就是怕伤了风驭苍。
如今所示看出风驭苍的用心,却也不能不管风驭苍而去追引浼姮。
“传太医!”大将军将风驭苍扶到床榻之上。
“别……”风驭苍出声制止。“大将军要在怎么解释朕的伤?”
“陛下,你……”大将军明知他是故意使苦肉计,却又无可奈何。
方才风驭苍在大将军于追引浼姮和留下亲自查看风驭苍伤势之间摇摆的时候,喊了一声江伯伯,那是算准了视他如子的大将军一定会心软。
其实,先皇去得早,丞相和大将军都是教导风驭苍这个小皇帝多了的,虽然是不在怎么成功……
……
再说另一边,在风月消失以后,引浼姮留下和风驭苍回宫收拾残局,没有收拾好是肯定的了。根本就来不及收拾嘛,大将军已经先下手为强了。
引奠芸见到已经没有别的事情便带着曦月回到了北平。
“将她带回去,别再出现在姐姐眼前了。不然我也难保她性命。”引奠芸端坐轮椅之上,对曦霜说到,情柔和但也严肃。曦月闯的祸也是不小。
跪在地上的曦霜和曦月都是一脸茫然。
曦霜一直在外查引浼姮交代的事情,已经是许久没有注意引浼姮身边的状况了,完全不知自己的妹妹烦了什么错。而曦月此时是最茫然的。
她没有一点点的记忆,不知自己是谁,端坐轮椅之上静若处子的女子是谁,跪在自己旁边冷若冰霜的女子又是谁。
“奠芸主子,您最是宅心仁厚,曦月犯了什么错,您帮她在尊主面前多说两句,为何就这样赶她走了?”曦霜大着胆子询问。
引浼姮不了解引奠芸,曦霜却是了解的。引奠芸认真做起是来,比引浼姮狠之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