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风驭苍和引浼姮都没有再出声。路只有一条,通向一个方向,所以两人不需要思索和犹豫。
周身的温度再不断增高,汗液慢慢从两人的皮肤渗出。周围的空气已经让人感觉,呼吸的是渺渺星火。
不过,就算是现在,引浼姮心里真正的感受却是一点都不怕。完全没有当时在谷底的绝望,和内心深处她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解脱感。
她根本没有死亡逼近的感觉,不是引浼姮过于自信自己的能力,而是,她自信,这无理取闹的命运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她。
抬头去望走在前面的风驭苍。引浼姮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但就是直觉的认为,其实,前面那个纤瘦挺拔的身影,他也不害怕。
直觉…风驭苍总能知道她在想什么,是不是也是靠直觉呢?
此时,在这里安静地,一前一后走着的两人,没有一个意识到,路,有时候时要靠自己找的。
直到下一秒,风驭苍和引浼姮才发现,他们先前有多傻。
风驭苍在前走着,引浼姮紧紧跟着。突然,在他们的身后,又是一声巨石倒塌的声音。
原本走在前的风驭苍几乎是在引浼姮还未来得及转身之时,便将她护在了身后。
四周尘土飞扬,两人无法将眼前的景象看真切,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须臾,尘土回归平静。这时,风驭苍和引浼姮才得以看清尘土后的景象。而在那尘土之后,一个人从容走出。
在看到那个人影时,两个人都没有立刻做出反应。时间凝固两秒钟后,引浼姮瞬间便对着那人影一掌拍去,速度之快。让风驭苍都来不及阻止。
那人影,一身雪白羽裳,与风驭苍一样,腰配一弯长剑。
没错了,那人便是暐映羽裳,白羽项。
在看到尘土之后的人影竟然是白羽项之后,引浼姮的头脑立刻作出反应。
白羽项与众人一同入禁宫,如何会独自出现在此处?他独自行动也不是第一次了,十年前他不也是如此!好哇,还真被她料中了,这个白羽项果然想故伎重施!
得到这一结论,引浼姮自然是一掌就朝这个没人性的人招呼过去了。
而这一边,面对引浼姮的这一掌,白羽项没有丝毫的躲闪(实际上,他就是想躲也躲不掉),硬生生的便吃下了。
白羽项当即便是一口鲜血喷出,之后便弯腰半跪在了地上,用长剑支撑着身体
“羽项!”
来不及阻止的风驭苍惊呼一声,然后立刻走到白羽项查看情况。
好在引浼姮这一掌也是留了几分力的。毕竟,她的理智和直觉以及经验告诉她,他们若是想平安无事,唯一的希望便是白羽项。
“你这是作何?”风驭苍带着些责怪地对引浼姮说。
“我做什么?他这样难道不是故计重施,又想用别人的性命来换自己安好!我教训一下他,理所应当!”引浼姮没好气的开口。
见到引浼姮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风驭苍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说。
虽说寿宴险情、谷底壁画、密室信笺,种种现象、证据风驭苍都看在眼里,但两人也是私交甚好,让他相信白羽项是这样一个人的确还是有些困难。
“跟我来,时间不多了…”
就在风驭苍和引浼姮还在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半跪在低上的白羽项捂着胸口站了起来。
看到他起身有几分艰难,风驭苍身后扶了他一把。刚起身,白羽项便走到对边的石壁,开始在上面摸索。
见到白羽项自顾自的行为,联想到他十年前的所作所为,本就是看谁都不顺眼的引浼姮,又是一把火烧上心头。
“白羽项,如果你不想再受本尊一掌的话,最好能给你现在的行为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引浼姮恶狠狠的说。
“喂…”觉得她的行为有些不合适的风驭苍拉了拉引浼姮的袖口。
引浼姮一扬红袖,甩开风驭苍的手,“你是在指责本尊的不是吗?”
“你…”风驭苍自然是没办法和引浼姮争执。
“这条通道只能从夜狼书房那边进,你们应该发现了这里的机关图,不然也打不开暗道的门。”
就在风驭苍和引浼姮马上就要急眼的时候,正在墙壁上忙活的白羽项开口了。
“我与众人已经进来好几日了,我尽量带着他们往温度低的地方走。不过,估计他们也只能再撑两日了。”
“你什么意思?!”引浼姮被白羽项不咸不淡的语气惹火了,“你是想将十年前的事…”
“十年前的罪行,我的确无法为自己开脱。”白羽项语调平稳的打断了引浼姮的话,“即便那是无可饶恕的,我该赎的罪,也还要赎。”
这时,“哐啷”一声,白羽项方才一直摆弄的墙上出现了一道暗门。
笨!他们刚刚怎么就只知道照着别人给的路走呢?!引浼姮在心里暗骂一句。也是她没想到,这夜狼的暗道里居然还有暗道。
“羽项,这是?”风驭苍看着墙上凭空出现的暗道问。
“进来再说。”说罢,白羽项便提步走入了暗道。
看到白羽项这副样子,引浼姮仍旧没有好脸色。
“我们凭什么信你?鬼知道你要把我们…”
“行了,别闹了。”风驭苍一把拉过引浼姮就往暗道里去,“你现在除了相信羽项还有更好的选择吗?”看到引浼姮还是一副不肯消停的样子,风驭苍补充了一句。
终于,引浼姮不情愿地安静了下来。两人都跟着白羽项走着。
不等引浼姮再次开口质问,白羽项自己先出声解释了所有可以解释的问题。
“别担心,他们现在很好。明日拂晓,他们就会安全了。你们也会一样。
“现在我要去见孔凌箫。一会儿,你们在一边躲着。相信以二位的本事,安全地隐藏在一边还是很简单的。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用管。
“一切结束了,大家便都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