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
想到那个可能，容临月眸色暗了暗，“今日素颜可有什么异常。”
“异常？”素容不解地看着容临月，似乎很不理解她这个问题，“小姐，你是说素言还是……素颜？”
读音都是一样的，素容根本不知道容临月问的是素言还是素颜。
“姐姐。”容临月扣紧了面纱的勾绳，道。
素颜和素言是双胞胎，姐姐是素颜。
“素颜？素颜今日没什么异样啊。”素容看着容临月的目光有些匪夷所思。素容跟素颜两姐妹都是跟在容临月身边的老人了，难道容临月最近疑心病犯到连素颜都怀疑了。
容临月摇摇头，“走吧，没有便算了。”
素容木讷地点了点头，跟在容临月的身后，一同走出屋子的外围，朝正厅走去。
……
相府正厅。
容临月站在正厅门外，看着正厅大门牌匾上一个大大的楷书“容”字。
低眸，容临月不禁想起将军府的花厅前也有一块大大的牌匾，用毛笔字雷厉风行地刻下“慕容”二字。
“慕容”，那时候在西夏人民眼中，还是个代表着荣耀的词语。
一个，代表着荣耀的姓氏。
转眼间，竟然就成了全西夏唾骂的叛国贼。
容临月睫毛微动，抬脚走上正厅的阶梯，一步一步，踏得格外坚定。
西夏朝堂，昏官成庸，他们既能害一国忠良面不改色，她又为何不能凭空捏罪毁他们一世之尊。
袖中的素手微微紧握，容临月带着素容走进了正厅的门槛。
目光紧紧地盯住一进门就入眼的正坐在圆桌中方的容临雪。
今日的容临雪神色依旧有彩，一身华贵的粉色桃花裙，一改往日仙气的妆容，今日竟是妆点得宛若后妃般浓艳。
看了一眼容临雪，容临月便挪开目光，看向一旁的容丞相，福了福身，“爹爹安好。”
顿了顿，又朝容临雪身旁的元氏福了福身，“二姨娘安好。”
虽然容临月嘴里一声二姨娘唤得元氏心里极其不爽快，可脸上还得做出笑意盈盈的慈母模样。
待到容临月站直了身子，元氏才不冷不热地来了那么一句，“哟，临月啊，身子可好些了？”
据说被绑回来后就没醒来，还听闻那屋子塌了，容临月可算是又受了一惊。
容临月眼眸一弯，笑道：“多谢二姨娘关心，临月今儿已是好了大半了。”
好了大半？
好似容临月的这个回答元氏还算是满意，可这脸色却又不知怎么的突然又阴云密布起来。
“临月啊，这身子都快好全了，眼力劲还如此上不得台面，见到姐姐也不问声好，好歹雪儿可是对你的身子很是挂心啊。”
姐姐？
容临雪？
容临月不禁冷笑，元氏想让自己叫容临雪一声姐姐，间接承认她在容府的地位吗？
“哦？”容临月不解地看向容丞相，“爹爹，我该叫姐姐？”
一石二鸟。
一话二问。
论年龄，容临月年长于容临雪，一句姐姐，容临月实在是不应该。
论身份，虽然容临雪如今才是容府认眼的大小姐，但是容临月的“娘亲”的地位依旧是不可撼动的存在。
对于容临月这个前“大小姐”，多多少少，还是有人敬畏着，毕竟容临月的娘只是身在佛堂，又不是已经与容丞相和离。
只是，这会儿，元氏一句没头脑的话，倒是让容临月陷入了十分尴尬的情景。
而容临月也就顺水推舟，自然而然地将这个话梗扔给了容丞相。
容临月相信，容丞相不是那种宠妾灭妻之人。
至少，对相府三小姐的生母不是。
容丞相一张老脸脸色怪异，自打容临月进门那一刻起便没有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过。
准确来说，是容丞相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容临月的脸上。
那张让他似曾相识的脸。
听到容临月突然朝自己提问，容丞相一副翻然醒神的模样，“额，这个……”
短暂的思维混乱之后，容丞相便侧脸对着元氏，道：“叫什么姐姐，二人辈分等同，谁又是谁的姐姐去了。”
元氏的脸微不可见地变了变，而后将头撇到一旁，不再看容临月。
听着像是容丞相难得地维护了容临月一次，可是只有容临月清楚地知道，容丞相还是多于偏向容临雪一点的。
辈分等同，谁又与容临雪辈分等同了。
她本身年长于容临雪，而且又是嫡妻所出，与容临雪岂是地位等同？
这么多年，相府三小姐病在后院都不闻不问，也不曾看出哪里与容临雪地位等同。
容丞相这突然软下来，莫不是因着见过了自己的脸？
还是，仅仅只是因为她待嫁南城，看着南城城主的面子上，容丞相也不敢再让她在元氏这吃亏。
“爹爹说的是，”容临月勾了勾唇，附和道，“临月与大小姐怎么你这般分明。”
不称姐姐，却也未亲昵地直呼其名，容临月不咸不淡的一句话，便让容丞相有意拉拢容临月与容临雪之间的关系的心思破灭。
容丞相闻言脸上掠过一抹尴尬，随即连忙错开话题，缓解此刻的尴尬。“来来来，快坐下，有什么用完膳再说。”
容临月点点头，与往常一般的乖巧模样，巧步坐下，素容亦是默默跟到了容临月身后。
抬眼，看了看四周，容临月并没有发觉容临花的身影，不由得勾唇。
退婚那日容丞相的一番言辞果然是让容临花寒了心，竟是连相府的晚膳都不来了。
虽然容临月生在将门，府中规矩并没有那么多，但是名门望族的规矩也不是不知道，晚膳是极为重要的，若是不出席，若非有因，是要受罚的。
容临花那么圆滑，费尽心思讨好容丞相和容临雪的一个人，竟然缺席了晚膳，看来，容丞相的举动对容临花确实是伤害不小。
不过，容临月一开始并没有想过要容临花嫁到南城，只是想要离间容临花和容临雪。
毕竟……她对容临雪的心思也是有了几分了解。
看到下人们开始布菜，容临月抬起头，双眼有些无辜地看着容丞相，“爹爹，四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