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容临月想说的是“好戏”,而非“闹剧”。
可是,这么一说,无疑是在容临雪面前暴露了自己,得不偿失。
不如丢下一句悬念的话。
眼看着容临月踏着快步去湖边了,容临雪自然也不会再呆在原地,命着婢女牵引,也疾步朝御花园右边的人工湖而去。
……
御花园右半边的人工湖旁。
容临月与容临雪赶到人工湖旁的时候,众人已经把人工湖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了。
但是容临月是凤于铸未过门的新娘子,她一来,自然是没人敢拦住她,便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最里头。
而容临雪只能被挡在最外围,看不到里面,又不能将担忧之情表露于面,只能干着急。
人群最里边。
慕子渊身为东汉摄政王,又是慕子渊提议到湖边一探究竟的,慕子渊自然是随着皇帝,站在离事发地点最近的地方。
而慕子渊又是出了名的不沾女色,自然是没有女子敢随意靠近慕子渊。
即便是有人动歪心思,可慕子渊身边还站着一个草包皇帝,谁也不敢去皇帝身边惹眼啊。
容临月就不一样了。
南城城主未婚妻的这个身份倒是给了容临月很多便利。
容临月站在慕子渊身旁,看向人工湖的假山。
凤于铸依旧是一身黑衣,眸子冷冷地站在那里,浑身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而且不知为何,此时的凤于铸,眸子不仅冷,似乎还有些阴沉,像是要杀人一般。
而且,目光游离,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容临月站在慕子渊身旁,脑袋缩了缩,轻声道,“慕世子,你瞧,凤城主那模样,真的是,好生可怕。”
“你还知道可怕。”慕子渊淡淡道。
容临月这只野猫,真的是越来越不知深浅,竟是连凤于铸都算计。
若是凤于铸动起怒来,恐怕皇帝会把容临月交出去,任由凤于铸处置,换取西夏一方太平。
“临月一个弱女子,当然知道害怕。”
听到容临月不要脸的反驳,慕子渊默了默,“不可理喻。”
转而看向假山那边,除了凤于铸是眸色阴沉地站在假山旁,一边还站着一女子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地被容丞相揪着。
虽有容丞相揪着,可那女子依旧在朝凤于铸招手,想要向凤于铸扑过去。
而这热情奔放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容丞相的小女儿——容临花。
这么一看,看着就像是容临花看上了凤于铸,二人在此偷情。
但是,容临花脸色潮红,举止过于热情,连父亲容丞相都阻止不了,实属蹊跷。
皇帝手握成拳,放至唇边,轻咳两声,看向凤于铸,“凤城主,不知该如何向朕解释这番景象?”
也就是凤于铸才能让一国皇帝如此软声软气,若是其他人,皇帝恐怕早就直接定罪了。
无论怎么样,让一个女子这幅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便是最大的罪过!
凤于铸冷冷瞥了一眼皇帝,而后却看着容临月的方向冷声道,“没什么可说的。”
没什么可说的?
凤于铸这是不负责任?
容临月没想到凤于铸冷漠到了这种地步,事情都到了这般境地了,他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地拒绝一切解释。
揉了揉眼睛,容临月红着眼眶两步上前,看着凤于铸道,“凤城主,你若是对临月不满,大可直言,为何……为何要如此羞辱临月……”
羞辱?
凤于铸眼里划过一抹疑惑,“本城主何曾羞辱过你。”
现在,在众人眼里,被他凤于铸羞辱了的女子是容临花,不是容临月!
这容临月胡诌些什么。
容临月仿佛心口一痛,捂着胸口,眼神怨艾地看着凤于铸,“你我二人已有婚约,还未成亲,你却与我庶妹苟且,这难道还不是对临月的羞辱吗?”
苟且?
听到容临月用词这般难听,凤于铸脸色难看了几分,只可惜隔着那渗人的面具,看不到罢了。“临月姑娘哪只眼睛看到本城主与令妹苟且?”
容临月愣了愣,眼里划过一抹惊讶,而后又状似十分“心痛”的模样,“凤城主,你堂堂七尺男儿,做了便是做了,还拒不承认,这让临月与花儿多么心寒……”
乍一听,这倒像是凤于铸一下子辜负了容临月与容临花两个女子。
“临月姑娘,说话要讲究有根有据,”凤于铸再好的耐性,也扛不住容临月这接二连三地颠倒黑白,“你若是没有亲眼看到我与相府四小姐做苟且之事,便不要诬陷我。”
苟且之事……
说实话,容临月以为凤于铸已经和容临花做了,或者忍不得容临花投怀送抱,已经把容临花给杀了。
无论是做了,还是杀了,凤于铸都难逃其咎。
可是,竟然一样都没做。
这让容临月有些意外。
凤于铸不是暴虐成性吗?他不是杀人不眨眼吗?怎么能容忍中了药的容临花对着他动手动脚?
这让容临月十分不解。
不过,不管他们有没有发生什么,都不影响容临月今日便要退婚的决心。“凤城主,你与庶妹这幅模样在此,怎能让人不误会。”
说着,容临月偷偷瞄了一眼慕子渊,想要慕子渊也为自己帮腔一把。
怎料慕子渊却像是没看见一般,将头侧过一旁,看向别处。
“……”
这个慕子渊!若是他日她大仇得报,才不会再留在这个历史书都没有记载的破地方。
皇帝看着凤于铸,瞥了一眼容临月,“凤城主,不知能不能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一二?”
既然你说你们没有苟且,那就把事情的前后都说个清楚,来证明清白就好了。
闻言,凤于铸冷哼一声,“本城主行得端,坐得直,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皇帝:“……”
容临月有些忍俊不禁,也不知道该说这凤于铸脑子直还是说他太过自信了。
皇帝前夫这是摆明了要给他台阶下,他还一本正经地在那坚持不解释。
要个解释而已,又不是从他身上挖块肉,也不知道这凤于铸脑子里在想什么,竟是这般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