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临花刚出去不久,这宴席中央便又换了一波舞女上来。
素容看着舞女妖娆的舞姿,不禁低下头,给容临月布菜,顺道问道,“小姐,你准备什么时候与皇上提及你要退亲之事?”
闻言,容临月眸色暗了暗,想了想,便道,“现在宫宴刚开始不久,起码等这批舞女下去再说。”
听到容临月这么说,素容又不禁好心提醒容临月,“小姐,我看那落月公主自打你进御花园起,便一直死死盯着你,恐怕来者不善啊。”
“那又如何?”容临月冷笑一声,“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今日最重要的事情,便是退亲。”
虽说嫁到南城并不是多坏的事情,可是与凤于铸接触得几次下来,容临月觉得她与凤于铸就是性格不合。
两个人凑到一块儿,非得天天唇枪舌战,甚至于天天打架不可。
凑合过日子,那也是报仇以后的事情。
报仇以后……
想到这个,容临月不禁再次抬眼看向对面的男宾席。
慕玄烨好像并没有出席?
不会吧,以容临月对慕玄烨的了解,他家皇兄的宴会,他不可能不出席。
说真的,若不是与慕玄烨朝夕相处三年,确定慕玄烨也曾与同房丫头那啥过,容临月真的怀疑,慕玄烨是个断袖。
而且,暗恋着她的皇帝前夫!
等到容临月自行yy完慕玄烨与皇帝前夫的伉俪情深,不知不觉,这批舞女已经退了场。
皇帝前夫高举酒杯,看向群臣,扬声道,“来,让我们为南城城主远道而来,举杯!”
闻声,自是所有人都举杯站了起来,也都顺着容临月皇帝前夫的目光把视线集中在慕子渊身旁的凤于铸身上。
然而,慕子渊身旁的席位空空如也。
皇帝愣了愣,“慕世子,凤城主呢?”
群臣也不禁低声议论起这凤于铸的去处来。
慕子渊听到皇帝提问自己,轻轻放下酒杯,略微拱了拱手,“微臣不知。”
“你坐在凤城主身旁,怎么会不知道!”
皇帝前夫的臭脾气又显露无疑。
容临月不禁腹诽道。
慕子渊不卑不亢地抬眸看着皇帝,“凤城主只说出去透透气,也未曾告知本世子,他要去哪里。”
慕子渊是邻国的,按理来说,参宴应当坐上上座。
但是,慕子渊顾念旧情,也没有想让皇帝太难看,只按着臣子本分,坐在他世子爷的席位上。
如果皇帝真的是言语不当,与慕子渊冲撞起来,那慕子渊可能也会让皇帝下不来台的。
比如,上一句的自称“微臣”,到这一句就自称“本世子”了。
皇帝脸色阴沉,眸色暗了暗,将酒杯怒摔在地,“来人啊!还不快去找找凤城主!”
凤于铸是南城城主,暴虐是出了名的,所以哪怕是中途退席,皇帝也是半个屁都不敢放。
太监们纷纷出动,拎着灯笼,满花园地去找凤于铸。
容临月叹了叹气,从女眷席上站了起来,心不甘情不愿地朝自己的皇帝前夫福了福身,“皇上息怒。”
听到这般清丽的声音,皇帝不由得侧眸,“你是。”
皇帝前夫成天花天酒地,自然是不记得容临月是谁了。
若非是他宠爱至极,几乎三两日便会宠幸一次的妃子,转过头,他便不会记得谁是谁了。
所以说,如果没有慕玄烨这个王爷操持着朝政,这西夏恐怕也早就是个空壳子了。
容临月再次福了福身,“臣女乃皇上亲封的景晟郡主,容丞相府三小姐,容临月是也。”
“原来是你,”皇帝捋了捋身旁娇美人的碎发,“有何事?”
没有事情的话,哪位臣子之女敢贸然站起来行礼。
早知道,虽要对南城城主敬酒,可那是男人的事情,官家女眷唯一要做的,便是投向以欣赏的目光。
对面的容丞相怎么也没想到,看似老老实实的容临月会在南城城主不见了的这个节骨眼站出来。
也不知道容临月到底要干什么,容丞相就是觉得左眼跳凸凸的,倍感不安,连忙对着容临月挤眉弄眼地,示意容临月赶紧坐下来,不要惹是生非。
容临月假装没看见一般地微微垂首,掩盖眸里闪过的一抹精光,朝自个儿的皇帝前夫再次福身道,“回皇上,臣女有一事禀奏。”
禀奏???
一个女子,有何事向皇帝禀奏?
方才议论南城城主去处的议论声此刻又转而议论起容临月来,而且声音大过了方才。
皇帝自然也是十分好奇,这传闻中的病弱痴傻相府三小姐,能有何事禀奏于他。
莫不是觉得他一道圣旨将她嫁去南城,是莫大的恩赐,想要感激他?
这么一想,皇帝不自觉挺直了一些腰板,看着容临月,道,“你且说说看。”
容临月应下,垂首道,“臣女想要退婚。”
退婚?!
退南城城主的婚约?
宴席宾客一时之间都像炸了锅的蚂蚁一般。
且不说南城城主生性残暴,被一女子退婚,会如何迁怒于他西夏,就说这个女子退婚,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举啊!
容丞相此时哪里还敢挤眉弄眼,直接冲到了宴席中央,将容临月一并拉过去跪下,磕头道,“皇上,莫要听小女胡言乱语啊!”
这退婚之事,容府几十个脑袋,可都担待不起啊!
余光看向容临月,容丞相发现容临月不禁没跪,看都没看他一眼,还死死盯着皇帝,好像企图让皇帝当真给她把婚给退了一般。
扯了扯容临月的裙角,容丞相也不敢太用力,只得再次磕头道,“皇上!都是老臣教女无方,才让这逆女胡言乱语,差点酿成大祸!”
说完,容丞相又扯了扯容临月的裙角,示意她赶紧跪下。
容临月嘴角抽了抽,顺着容丞相的意思,跪了下来,眼里却是划过一抹微不可见的厌恶。
若不是日后还得待在相府,她还真不愿跪这昏君!
“容丞相,你也是老臣子了,是不是,该给朕一个交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