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公主高喝得整个荣华殿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荣华殿中央的苟延馋喘的容临月。
所有人此刻都在看容临月的笑话。
没有人记起她是相府三小姐,包括她的丞相爹,容丞相。也没有人记起她是待嫁南城之身,包括那个下旨的皇帝前夫。
五指狠狠抓紧,指甲抠进掌心,尖锐的疼痛并不能减缓容临月身后传来的火辣辣的感觉。
额角不断有冷汗冒下,起初她是真的不能躲得太明显,暴露轻功。
而此刻,挨了落月公主那两三道鞭子,容临月是真的觉得全身力气被抽走了一半。
眼看着落月公主这奋力一鞭就要毫不留情地打在容临月身上,一些胆小的在场女眷甚至都不忍心看地轻轻闭上了眼。
明知道落月公主这一鞭子下来便会是入骨的疼痛,容临月无奈闭上眼,她是真的没力气躲了。
只是,在容临月闭上眼之前,最后往慕子渊的方向瞥了一眼。
慕子渊只是在淡饮独酌,连看都没有往容临月这边看一眼。
容临月不禁苦涩一笑,好歹自己也是慕子渊买回来的,不救也就算了,居然连看都不看一眼了。
叹了叹气,容临月微微磕上眼,感知着落月公主愈发靠近的破空声,等待着落月公主那毫不留情的一鞭子的到来。
“唰——”
一阵破空声过后,容临月紧皱着的眉头昭示着她此时的紧张,冷着脸准备迎接那剧烈的疼痛感。
可是,忽的,落月公主突然痛呼出声,“啊!”
随着落月公主的一声痛呼,手中的长鞭也随之从落月公主手里脱落,朝容临月飞去。
容临月没有感受到落月公主那一鞭子的疼痛,不由得觉得有些讶异,微微睁开眼,一抹白影闪过,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四周景物旋转,转眼间,容临月已被那抹突然出现的白影横腰抱到了荣华殿大殿稍微偏一点儿的地方。
睁开眼睛,定了定神,容临月抬眸,这才看清楚那抹所谓“白影”是何人。
一身白衣儒雅,面色沉静暖心,不是三皇子慕玄机又是谁?
慕玄机轻轻将怀里的容临月放下,细声安抚道,“月姑娘,无碍吧?”
容临月闻言不禁微微一愣,点了点头,“臣女多谢三皇子出手相救。”
慕玄机笑了笑,勾唇道,“无碍便好。”
而那边,落月公主因着慕玄机的突然出现给她横空一脚掉落在地,长鞭也摔落在荣华殿中央,断成了两截。
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长鞭被慕玄机就这么用内力轻而易举给劈断了,落月公主不甚深觉心中委屈愤恨,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三皇叔!你这个坏人!赔我鞭子!”
听到落月公主的哭声,慕玄机并不急着去安抚落月公主,反倒是将容临月安顿好之后,方才朝上首的皇帝做了个揖,道,“微臣见过皇上。”
“玄机平身。”皇帝亦是一脸懵逼地看着落月公主在荣华殿中央大闹,回应慕玄机的问安有一丝迟钝。
慕玄机眼看着容临月在赶过来的素容的搀扶下走回了对面的女眷席,这才缓缓走向哭闹的落月公主,儒雅地伸出手,对着落月公主笑道,“小落月,来,三皇叔拉你起来。”
谁料落月公主却是丝毫不领慕玄机的好意,反倒是用力拍开了慕玄机递过来的手,愤愤不堪地瞪着慕玄机,道,“赔我长鞭!赔我长鞭!呜呜呜”
慕玄机闻言颇为无奈地侧头看了一眼地上已经被他无意间“分了尸”的落月公主的长鞭,心下沉了沉,道,“落月先起来,起来三皇叔就赔。”
落月公主生在皇家,礼仪举止在平日里都是各位官家女眷学习的典范。
但是作为太后娘娘最为疼爱的孙女,落月公主难免被太后娘娘娇惯出了一些个毛病。
比如——撒娇和不讲理。
一如此刻落月公主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模样。
落月公主哪里就肯依着慕玄机,仍旧着双眼,哭丧着道,“不要起来!就要三皇叔赔!赔落月的长鞭!”
“赔赔赔,”慕玄机拿落月公主没办法,只能微微俯下身子,半哄半骗地安抚着落月公主,“明日三皇叔便派人将新长鞭送到公主府,保证比小落月今日断在荣华殿这根还要好用。”
所谓的“好用”,在场的众人都心知肚明,所指的是,打在人身上不仅仅只是痛这么简单,还得是那种痛不欲生的痛。
落月公主闻言果真是不哭了,揉揉眼睛,抹掉眼泪鼻涕,看着慕玄机,问道,“三皇叔所言可是真的?”
“三皇叔什么时候骗过小落月?”慕玄机不仅反问道。
闻言,落月公主那张哭花的脸便绽放了一抹灿烂的笑,配上那脸上已然花掉的妆容,那真的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三皇叔最好了。”
对着落月公主这么一张花了妆还笑得如此可怕的脸,慕玄机脸色僵了一僵,随即又是笑得满面春风,“那,小落月快些回去坐下吧。”
慕玄机别的不厉害,就这行商走天涯的能力高,收罗到的长鞭也必定非凡,所以,这次断鞭,其实落月公主并不亏。
所以,闻言,落月公主在慕玄机身边蹭了蹭,便心情大好的回了席位。
看到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慕玄机抬眸看向容临月,微微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转身朝男宾席走去。
走到慕子渊身旁,慕玄机对着慕子渊身旁的一位高官之子淡淡吩咐了一句,大抵是让他给自己让个地儿,好让他能坐在慕子渊身旁。
虽是高官之子,再怎么尊贵,也比不得慕玄机一个皇子来得尊贵。
一听慕玄机开口,那位公子哥立马就起身腾了地方就走人了。
坐到慕子渊身旁,慕玄机差人换了个酒杯,与慕子渊喝起酒来。“子渊,你觉着,方才的事情谁对谁错。”
慕子渊仰头轻轻喝了一口,笑道,“不知玄机所指的是相府大小姐,还是相府那位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