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说的高人是——?”这才是他们要的重点。
杨平道:“我们喝茶的时候,听到一男一女在闲谈有提到莫离上腾龙。”
听到这,莫离脸上快速的闪过一丝异彩,虽然快得只有那么一瞬间,但仍是落入一旁不多话的李梦眼中。
他道:“你认识那两个人?”
知道瞒不过,莫离点点头,道:“那一男一女男的是不是高大魁梧一身白衣,女的俊美可人,笑起来嘴角旁还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杨平与李梦连忙点头,莫离叹了一口气,神轻沮丧:“那两人一个是我师兄,也是我的义兄,我父亲把他捡回谷里待他视同己出,恐怕那恶因也是从他之手外泄。”
杨平与李梦的拳头气的青筋暴起,没有经历过家破人亡的人无法感受到他们的悲愤。杨复却道:“事情没弄清楚前,你们三人谁都有嫌疑。”
他的话总是在杨、李二人情绪快要失控时适时的点拨,就在两人快要全信莫离的时候,他的话令两人都及时恢复理智。他们甚至对杨复带有一种莫名感激。
“五岳候临时前说过这件事跟洛阳有关,只要我们到了洛阳,相信事情会有进展。”说话的是裴瑶瑶,洛阳是她的家,那里她再熟悉不过了。
“洛阳我很熟悉,相信你们用得到我。”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莫离道:“我们不去洛阳,也用不到你。”
太过聪明的人都喜欢蠢笨一点的女人,至少表现得要蠢笨,这个裴瑶瑶从哪里看都太过心机深沉了,莫离并不喜欢。
裴瑶瑶并不气馁,她道:“不管你们去不去洛阳,你们都用的着我。”
莫离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他眉毛高扬,道了一声“哦。”
裴瑶瑶不紧不慢道:“因为苗老太是我师父。”
似乎早就猜到她的身份,在场的人都无异色,一个年轻美貌的女人,跟着一个男人到处乱跑,不是私奔出逃的情侣就是不正常的关系。这种事情对于这些行走江湖的熟手而言,已是见怪不怪。
但是关于苗老太的事情,她却缄口不言,只是说道:“苗老太行踪飘忽不定,但是最后他一定会去洛阳与一个叫鸡头的人会面。”
任凭大家在怎么询问,甚至莫离以解药相要挟,裴瑶瑶都闭口不谈,他们知道,一旦一个人连小命也不要,那没在问下去也没有结果。
“今天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再住这里一个晚上吧。”
没想到竟折腾了一天,几人被杨复这么一提醒也觉得有些倦意,何况屋内还有一具未寒的尸体。
“你,你,去把他埋了。”杨复的话无异于是对裴瑶瑶的肯定,得到大赫,裴瑶瑶喜不自禁。莫离笑着对她勾勾手,示意她走过来,在她耳边嘀咕一阵,裴瑶瑶脸上满脸笑意,她看了一眼一旁的凌秋彤,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凌秋彤即便有一万个不愿也不敢违逆杨复的意思,等莫离与裴瑶瑶嘀咕完硬着头皮上前把五岳候的尸体搬出客栈,没办法,谁叫她就充当跑腿的角色。
客栈后头有一片小林子,她们选了一块比较近的地方安葬五岳候。
五岳候呀五岳候,你生前是多么的威风八面,死后却也只是一堆白骨,大概无论谁看到现在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人都会很难联想到这个人就是叱咤武林的五岳候,他生前受过很多人的爱戴、拥护,那些满嘴说爱他的人们,此刻却没有一个帮他收拾尸首。是世事无常,还是人性本来就这么薄情。
凌秋彤感慨之际,裴瑶瑶已经挖了一个深几尺的大坑,看着这个坑,凌秋彤皱眉道:“他一个人没必要挖这么大的坑吧?”
裴瑶瑶冲她诡异一笑,这种熟悉的神色令凌秋彤一阵胆颤,难道说——
“他生前好歹是个英雄,这么惨死已经够委屈了,你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呆在下面孤苦伶仃吧。”
裴瑶瑶一步步逼近,手中的匕首寒光毕现,凌秋彤只能步步后退,盯着她手中的匕首脑海盘算如何逃脱。
“秋彤,别怪我,这也是莫公子的意思,就算你现在大声叫也没用。”
实在不敢相信,前一刻还对她一口一个凌姑娘的亲热,现在却要人取他的性命。
裴瑶瑶虚晃一招已经只身攻上来,凌秋彤虽然胖但好歹也会一些搏击之术,要不你以为在雁平山那两个假和尚是死于意外?
没想到这个胖子还会两手,好在那也只是花拳绣腿,裴瑶瑶银牙一咬,手中的匕首加快速度,招招攻其要害,招式毒辣无比。
正当凌秋彤接招接得手忙脚乱之际,裴瑶瑶却闷哼一声,直挺挺的倒身在地。
不能啊,凌秋彤自认自己并没有伤到裴瑶瑶半分,裴瑶瑶却奇怪的死在她面前,她看着一动不动的裴瑶瑶杏眼圆瞪,颇有几分恐怖诡异,头皮也是一阵发麻。不管如何,她总算逃过了一劫。
此时不走待等何时,死里逃生的凌秋彤依旧心有余悸,就算前面是陷阱,她也毫不犹豫的逃跑,一抹影子从林子朝她急驰而来,不等她细想,一股巨大的力量生生把她提上飞奔的快马。
“莫离?”看清楚来人,凌秋彤又惊又怒,刚才她还差点因为他死于非命。
莫离轻笑一声,这种笑不同于以往的轻佻,凌秋彤发现,他正儿八经的时候竟也不逊于那些热血男儿。
“那个女人本来就身中奇毒,虽然我的毒能暂时压抑她的毒性,只要她剧烈运动,就加快她的毒性发作。”他口中的女人自然是指裴瑶瑶。
所以你要她来杀我,凌秋彤说不出是气还是恨,要知道她的确差点死在裴瑶瑶的手下。
仿佛已经不用多话,莫离就能猜出她心中所想,他解释道:“今天那女人来回奔波了一天,毒一定会即时发作,你在旁边我不好对付那几人。”
“不是要上洛阳么?你不怕他们要杀你。”而且你的手脚筋脉还没有恢复好,但这句话无论如何也不肯开口。而他们自然指的是刚才说的洛阳那批人。头顶上传来莫离的一声宠溺的“傻丫头。”不知为何,凌秋彤竟因此而蓦然心跳加速,莫离这是什么意思,连夜逃出杨复的掌控,这紧要关头还惦记着她,是不是表明他对自己——
凌秋彤不敢多想,无论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被一个狐狸还要狡猾的人惦记始终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也许天底下少女见到莫离都会蓦然心动,但要是她们知道他的真正为人之后,一定会从这个男人身边逃得比兔子还快。
黑夜好像没有尽头,莫离对杨复的恐惧似乎就如同这条蜿蜒在黑暗中的路没有尽头,一向自信满满的莫离在逃命的时候,竟也是这般慌不择路,马不停蹄。
凌秋彤心里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是对身后这个男人的怜悯还是悲哀,当你发现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原来也不过是个与她无异的常人,那种失望又带着女人天性对弱者的怜爱参差交错,连自己也分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了。
但是一个晚上的颠簸就算莫离受得了,凌秋彤的屁股可受不了,这个时候她万分想念二十一世纪的汽车,那个速度,那个软绵绵的垫子,而她不必费劲的指挥车子该往哪里掉头,只需轻轻转动方向盘,轻轻踩煞车的位置,她叫它往东就往东,叫它停就得停,哎,这般好的光景如今只能想想。
终于莫离累了,他扯住马缰,翻身下马,不待他站稳,凌秋彤一记漂亮的翻身落地,换来莫离虚弱的一笑。
原本还以为这个男人有多厉害,这个时候却软绵绵的倒在她的怀里,凌秋彤抱着他的热得发烫的身体一阵恐慌,她终于明白为何他要连夜出逃,原来他一直都在发烧,她应该想到的,才动的手术就一路颠簸,何况这古代根本就没有消炎药。虽然他口口声声说逍遥谷的药有多厉害,但这可是在古代,再厉害的药也比不是现代的抗生素啊,我真笨,竟然信了他。
凌秋彤很想狠狠剐自己一个耳光,但她没有,因为现在她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环视四周,不远处有一炊烟,估计是哪家起早了煮早饭。凌秋彤不多细想连忙把他背往那处冒着炊烟的小屋。
一个女人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满山跑,开门的庄稼汉不好赶她走,招呼着儿子来帮忙,行走了这一段路,凌秋彤可真是累着了,要不是她以前有过更多艰辛的训练,恐怕以这幅躯体的主人来说,早就叫苦连天了,算上她这身膘肉,她可是负三人的体重走了这么远啊。
“姑娘,从这条路往西走大约一里路有家药铺。”
谢过这个憨实的庄稼汉,手里还拿着他解囊相助的银两,大唐的子民真是太善良了,凌秋彤没差点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们这一路走来,除了那匹顺手牵羊的马,身上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而莫离就更不知钱为何物,他这样一个江湖贵公子,走到哪都有人乖乖奉送礼品,不爽快就打家劫舍,也够他快活逍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