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堂武功高强,一掌过去便能扫下一片,杀人比砍瓜切菜还要简单,加之匪首全诛,土匪们群龙无首,心生退意。而士兵们却依然能够守住阵脚,即便一开始人数比他们少,此时也能全面反攻。
夕阳西下时战斗便结束,橘红色的夕阳照在地上,映得地面上的鲜血更加嫣红。
白一堂蹙着眉在战场上走了一圈,确定自己盯上的人没有一个走脱后才转身与总旗道:“我的任务算完成了,可以回宁夏卫了吧?”
总旗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他没想到进展会如此顺利,而白一堂的武功比他们以为的还要高,最主要的是竟阴差阳错的让他们先互相残杀起来。
战斗一起,他便带了埋伏的大半人马拿了弓弩偷袭第二路埋伏的人。
留下的人少,他以为回来时会看到同僚们伤亡惨重,没想到土匪们先自个乱起来,反倒给了他们喘息之机。
这让他们的伤亡减少很多。
总旗现在看着白一堂就好像看着一个宝贝一样,“白大侠,将军他们还在山里,您武功好,要不要进去帮帮他们?”
白一堂低头想了想,摇头道:“我对山里不熟,要是无人领路,我武功再好也没用。”
总旗闻言失望,也是,将军把向导都带走了,而山林这么大,谁知道他们现在走到了哪里?
白一堂扫了战场一眼,转身道:“你们打扫战场吧,我先回去了。”
总旗知道他是想妻子了,抽了抽嘴角最后还是啥都没说,目送他离开。
“大人,白大侠怎么走了,他不要首级和战利品了?”
“白大侠还看不上那些腌臜东西,赶紧把那几个匪首的首级割了,打扫干净战场,我们也回营。”
“我们不进山支援将军吗?”
“没有向导怎么进山?”总旗看向山林深处道:“土匪的主要兵力都在外面这里了,将军那里问题应该不大,我们先回营,找校尉商议。”
白一堂快马加鞭的往宁夏卫赶,苍茫的草原上只有他一人一骑在往前飞奔。
在月上中天时,白一堂总算是赶到宁夏卫,城门早已关闭。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叫开城门的动静有点大,因此调转马头到了城墙右侧,找了个地方拴住马,这才飞身而上,悄无声息的潜入宁夏卫中。
将军府不在宁夏卫的主街上,而就在军营的不远处,地方有些偏僻,白一堂懒得走路,直接从屋顶上飞过去,轻悄悄的落在了他们住的客院里。
客院里的灯是亮着的,袁夫人正坐在炕上跟秦文茵说话,突然看到推门进来的白一堂,她惊诧得掉了手中的针线。
秦文茵却是眼睛一亮,连忙下炕穿鞋道:“你回来了,吃晚饭了吗,要不要用些东西?”
白一堂按住她,对她微微一笑,这才扭头去看袁夫人,拱手谢道:“多谢袁夫人照顾内子。”
袁夫人回神,连忙下炕问,“白大侠,你回来了,那我夫君……”
“将军还在山里,不过白虎涧的伏击很顺利,全歼匪徒,无一人逃走。”
袁夫人大松一口气,见他们夫妻手拉着手,她便笑道:“白大侠平安归来就好,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说罢起身告辞。
秦文茵将她送到院门,这才急切回身,“你可有受伤?”
“没有,他们都近不了我的身,怎么会受伤呢?”
秦文茵上下将他打量一通,确定他真的没受伤后才松了一口气,笑道:“中午吃的是干粮吧,我去给你煮碗面如何?”
“不用了,”白一堂拉住她道:“袁夫人肯定派人去叫校尉了,我一会儿要去见他,到时候再跟他用一些就行了。我就是先来看看你是否安好。”
“这是在将军府,我有什么不安好的?”
“好了,你快休息吧,一会儿我在偏厅里见校尉。”
袁夫人一出院子就赶紧让人去找校尉了,还让厨房给他们准备了些热食。
等校尉急匆匆赶来,热食也好了,白一堂在偏厅里见他,一边埋头吃饭一边示意他在对面坐下。
校尉脸色奇异的在他对面坐下,问道:“白虎涧的伏击这么快就结束了?还有,你是何时进城的,我怎么不知道?”
“太阳落山时就结束了,我回来时他们还在打扫战场,所以我不知具体的伤亡数据,不过应该不是特别严重,再过一会儿报信的士兵应该会回来。至于我是如何进城的,”白一堂对他挤了一下眼睛,“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吗?”
校尉心堵了一下,“你把马扔哪儿了?”
“城门外,你让人出去一找就能找着。”
白一堂简单的说了一下战斗,校尉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竟然派出这么多人?”
然后又庆幸,“幸亏他们心生误会,互相残杀,不然这次胜负还不一定呢。”
白一堂微微颔首。
正说着话,一个士兵疾步进来,禀报道:“校尉大人,白虎涧有信回。”
白一堂扬了扬下巴道:“伤亡数据出来了,去吧。”
校尉起身和白一堂抱拳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校尉出院前招手叫过一个婆子,低声道:“告诉夫人,让她一定要招待好白大侠夫妇。”
婆子低声应了一声。
白一堂吃饱喝足,这才叫了水沐浴。秦文茵还没有睡觉,见他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便拿了干毛巾帮他擦头发。
白一堂躺在炕上任由她擦头发,秦文茵轻轻地给他按摩头皮,他舒服的喟叹一声,微微闭上眼睛睡过去。
秦文茵见了微微一笑,将他头发擦干后便将脑袋放到枕头上,这才拽过被子给他盖上。
白一堂却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往炕上一拉,倾身便压住她,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夜深了,我们一起安眠吧。”
秦文茵脸色稍红,抵在他胸前道:“你累了……”
白一堂低头含住她的嘴唇,低声笑道:“谁说我累了?不信你试试看,我现在精神得很呢……”
白一堂的任务完成,心神放心下来,第二天便抱着秦文茵睡到了日上三竿。
秦文茵从他怀中醒过来时看到阳光从窗户里照进室内,一时大急。
这可是在别人家做客,怎好懒床?
她撑着就要起身,手掌却不小心按到了白一堂的胸口,担心弄伤他连忙低头去看。
低头却对上白一堂含笑的眼睛,他微微一笑,将她重新扯进怀里,低声笑道:“再睡一会儿吧,反正都迟了。”
秦文茵就拍打了一下他,“不要,我睡够了。”
白一堂就放手,笑道:“那你起吧。”
秦文茵拥着被子起身要穿衣裳,这才发现他们的衣服被白一堂丢到了另一边,她在炕上根本够不着。
她不由傻眼。
白一堂无赖的冲她张开怀抱,“快陪我再睡一睡,一会儿我帮你拿衣服。”
秦文茵转身就拍了一下他胸膛,发出清脆的“啪啪”声,“快起床。”
白一堂耍赖一般的闭上眼睛,秦文茵不由伸脚踢了踢他,结果白一堂动都没动一下,她又不舍得用力,只能看着他着急。
她可以感觉得到他们的门外站了人,或许是丫头,或许是婆子,也许他们手上还端了水盆。
秦文茵一向守礼,至少在别人家做客是这样的,这样晚起实在是太失礼了。
见白一堂无动于衷,她不由委屈的道:“我饿了。”
白一堂睁开眼睛看向她,“怎么会这么快饿,我都没饿呢。”
“你昨晚何时用的晚饭,我何时用的?”
白一堂闻言一想也是,赶忙起床。
秦文茵见他掀开被子就裸着身子下地,不由红着脸转过脸去,但眼角的余光又忍不住偷偷的瞄向他。
白一堂就站在炕下任由她看,还问她,“好看吗?”
秦文茵就忍不住拿起枕头丢他,“真是越来越无耻了。”也不知道是谁,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还要她教呢。
白一堂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乐得哈哈大笑起来,转身给她找衣裳。
夫妻俩穿好衣服,这才开门让外面的丫头和婆子进来。
昨天晚上大胜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将军府,将军府的丫头婆子也收到夫人的命令,一定要好好伺候白大侠夫妻,因此几人态度比之昨天还要谦恭。
见他们心情好,还陪着说笑了两句,“今日来县城的商旅们会摆出一些便宜的商品,白大侠和白夫人若有兴趣可以前往一观。”
白一堂问:“离互市不是还有好几天吗,怎么现在就摆出货物了?”
“是为了吸引一些人气吧,好的东西自然是要留到互市的时候,但一些普通的商品却是现在就可以展出的,我们当地的百姓就能买一些。听说上好的细棉,一匹都只要两百文呢,可比布庄里卖的要便宜多了。”
他们宁夏卫盛产牛羊马,各种毛皮,还有些药材,但棉布,绸缎,茶叶等却都要从中原进,价格很高,别说一般人,就是富户都买不起的。
所以秦文茵在这里可以一天三顿,时时要求喝新鲜的牛奶和羊奶,但要喝到好茶却非常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