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就感觉整个人掉进了他的深瞳之中。
三年不曾相见,却毫无陌生感。
这深邃的眼神,还是我无法抵挡的劫……
见我傻愣着不回话,凌自横出言解围,“竞尧叔叔,非烟姑姑,快请坐!”
二人双双落座,女子紧挨着我。
银白色的改良汉服穿在她身上,那份优雅和柔美,无人能及。
“初玖,一别三年,你越来越漂亮了。”她的声音依旧醉人耳蜗。
我垂眸莞尔,“非烟姑姑取笑我呢!”
“真的是更漂亮了。听欣姐说,你现在就读于isipca,那可是欧洲最好的香水学校呢!”她继续夸赞。
我继续浅笑,不再出声回应。
左侧面颊火烧火燎,是目光灼烧所致。
他在看我,感觉得到。
可是她在这里,我不可能回眸对视。
罢了,躲吧!
打定主意,起身,“五叔、非烟姑姑,我们先失陪了。”
然后,拉起凌自横,挽着他的手臂向门外走去。
一头雾水的男人没有迟疑,跟那对未婚夫妇点头致意,随我出门。
走廊里,我止住了脚步。
凌自横站在我身前,关切地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忽然觉得心好累,身子一倾,头顶抵在他的胸口,也不管头发会不会凌乱。
他似乎僵了一下,旋即,举起一只手,搭在我的背上。
“要么,我们走吧?”他轻声问我。
走,我也想走。
可要是被凌伯年知道凌自横缺席活动,势必会勃然大怒。
而凌自横是不会让我独自离开的。
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忍忍就过去了。
总要面对。
必须面对!
“初玖?你还好吗?”凌自横的声音愈发地焦急。
我抬头望着他,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可能休息室里有点憋闷,刚刚觉得喘不过气,现在好了。”
他帮我拨了拨乱发,语气中有浓浓的怜惜和歉意,“不该让你来的。”
这让我心头一暖。
“哪儿有那么多不该!”轻戳他的额头,我煞有介事地撇撇嘴,“本姑娘可是打着凌家大少爷女朋友的旗号参加此次活动。如果我不来,别人会想:哟,凌自横这么优秀的男人竟然没有女朋友,难不成他是gay?”
“哎,你!”他举起手来,想做点什么惩罚动作,最终还是垂手放弃,“你这个折磨人的小丫头啊!”
我做了个鬼脸,拖着他往活动现场走去,“来嘛,我们积极点,尽量多认识几个人,好帮你拓展业务。”
“行行行,听你的,都听你的……”满口的无奈,满眼的宠溺。
有这么个人可以随便欺负,确是份不小的福气。
想必这世上只有血缘亲情才可如此吧,譬如凌思昂对凌语橙,亦是这般的兄妹情深。
到了活动现场,我才知道这是法国时尚界举办的内部推介会。
出席者是各大区引领时尚的企业代表以及家眷。
这些人才是真正的上流人士,远非凌家大宅聚会所邀请的那些人所能企及。
而活动的内场布置更是宫殿级的,比国内某莎时尚晚宴要豪奢百倍。
此次活动没有安排媒体参加,因为出席者的实力都摆在那儿了,根本不需要任何方面鼓吹宣传。
绝对是低调的奢华!
跟在凌自横身边,我全程保持微笑。
——所有人都那么绅士和淑女,我要是随性而为,无异于拆凌氏的台。
一个小时下来,脸部僵痛,想杀人!
早知是这么无趣的活动,打死也不来。
煎熬之下,趁凌自横跟人谈合作的时候,我借口出去透气,逃出了活动现场。
出了大厅,我没有下楼,而是循着步梯往楼上走去。
——难得来一次,总要四处瞧瞧才好。
楼上是音乐茶座,呈半露天设计,遍布绿植和书架,妥妥的文艺范儿。
我找了个相对僻静的长椅坐下,点了一杯奶茶,惬意地感受着秋日黄昏的暖阳。
高跟鞋穿得脚痛,瞄瞄附近没人,索性脱掉鞋子。
呼——,真舒坦!
随手从旁边书架上拿了本书,伏在小桌上撒目翻看。
然,只看了两行字,余光之内,人影一闪。
转头看去,是那张曾经努力去忘却的脸。
“为什么对外宣称你是自横的女朋友?”张口便是质问,夹杂着不屑掩饰的怒气。
我轻咳一声,目光闪躲,“这——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他俯过身来,咬着后槽牙,“丫头,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两件事!”
逼仄的空间让人发慌,我抬手遮在眼前,试图挡住灼人的目光,“五叔,他是我哥……”
“你哥也是男人!”不容置喙的口吻,带着凌驾一切的霸气。
我瞬间有些恼火。
把手放下,直视着他,狠狠地喘了口气,“吾先生,你不介意伦理道德,不代表别人也会不顾伦常!麻烦你,把心思用在你身边那个女人身上,早点结婚生子不好吗?”
他扭头看了一眼别处,回过脸来依然煞气不褪,“难道你感觉不出自横看你的目光有多么深情吗?”
“哥哥看妹妹,深情又怎么了?”非得怒目而视才算正常吗?有病!
“那不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而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他怒气冲冲地纠正。
这种人真是执拗到不可理喻!
懒得理他!
我气哼哼地推开他,双脚在地上划拉着找鞋子。
还没穿上,身体就被他压在了软椅上。
“吾竞尧,你疯了是不是?”虽然周遭没有人,我还是压低嗓音诘问。
他喘着粗气,眼白微红,“没错,我就是疯了!”
“放开我!不然我可要喊了啊!”就不信他不受威胁。
可是,他真的就不在意这个,“你大可以叫人来围观,看看我吾竞尧是怎么惩罚不守规矩的小妻子的!”
“什么?小妻子?”我反唇相讥,“正主儿不是在楼下么?我看是小老婆还差不多吧?”
他忽然笑了,眼睛里盛了什么东西,“如果你愿意,我不介意。”
我这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吗?
跳进去还顺带往身上划拉划拉土。
不行,真的不能再跟他纠缠了,会沦陷在那双眸子里。
“再不放手我真的喊了啊!到时候非烟姑姑看见你这个德性,还不得……唔……”
温润的薄唇覆在我的嘴巴上,吻去了所有的声音。
起初,理智教我反抗。
推搡不开,只得用力捶打。
但双手很快被抓住,被迫与他十指相扣,动弹不得。
这吻像春天黄昏的水边,带着浓浓的暖意和湿气,浸染着我的身体。
躲闪不开,推拂不去!
蓦地,他挪开嘴唇,轻喃一句,“小野马,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这话似一记重锤,砸进了我的心扉。
疼,却夯实了某个桩基。
尚未缓过神儿来,双唇又被擒住了。
我不再挣扎,但也没有迎合,就那么静静地被亲吻,在温柔的吻啄中游离……
热吻结束的时候,我有些昏沉,缺氧的缘故。
躺在软椅上,微阖双眸,从眼缝里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坐了起来,把我的双脚搬到他怀里,修长的手指揉压着每一根脚趾头。
很舒服,疼痛缓解了不少。
我收起了想要踢他的心思,任由他捏揉。
“长姐只说你长高了,漂亮了,但没说你的变化这么大……”最后几个字隐入了若有似无的叹息之中。
“奕欣姑姑那么细心地照顾我,不长高对得住她么?”我不讲理地噎了一句。
话音才落,脚底传来胀痛。
这个睚眦必报的男人!
疼得直皱鼻子,我就是不肯示弱。
“小野马,你不能跟自横走得太近!”他一边揉脚一边正色说道。
我在嘴上没有反驳,心说,都三年没见面了,哪有走得近啊!<igsrc=&039;/iage/9460/4725555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