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提要求!
我蹙眉望着他,“五叔,如果你想劝我放弃仇恨,那就什么都别说了。”
说到底,他跟凌伯年是世交。
世交之间,情谊和利益编织成一张撕不破的网,十分牢固。
我一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能有什么份量!
他再喜欢我,也不可能跟凌伯年闹掰。
权衡利弊,理应倾向于凌家……
怎知,吾竞尧说出的话又惊了我一下。
他说:“答应我,绝不能拿身体和感情做报仇洗冤的筹码。如果非得那么干,只准跟我做交易。换言之,我是你唯一可以利用的男人!”
这是什么话!
还有人争着抢着被利用!
见我发怔,他又拥我入怀,如蛊般惑人的嗓音在耳侧荡漾,“这世上,除我之外,不准任何男人沾染你的感情和身体!”
“凭什么?”这是我最想问的。
“因为你注定是我的。”声音深沉,口吻笃定。
好猖狂的答案!
我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如果我爱上了别人呢?”
——人是感情动物,我不确定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会不会对哪个男人动心。
“只要我活着,永远没有这种可能!”回答中填满了狠厉。
骨子里的野性又令我顽劣起来,“假如我桃花运旺盛,有好多男人爱我怎么办?”
他把我拉离怀抱,轻勾薄唇,声音冷得瘆人,“若是有人不知死活地爱上我的女人,我保证,他的下场会很凄惨。”
心头感觉到寒意,我顾自趴在垫子上,双手拄着下颌,遥望海面。
“我是人,不是小猫小狗,即便你给了我很多帮助,也不代表我就是你的了。”怏怏地反驳。
他躺在我身边,一只手臂搭在我背上,舒缓地摩挲着,“除了不准你跟别的男人有瓜葛,其他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强迫你。”
“五叔,自从我知道你的身份之后,你就变了……”我喃声说道。
“你觉得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听不出有没有不高兴。
我放下胳膊,把头枕在上面,斜睨着他,“好坏掺半。有点危险,但也更神秘了。”
他朗笑着令我翻身,让我枕着他的手臂,将我稳稳地纳入怀中。
很舒服,拱了拱,睡意就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跟他在一起,心里特别踏实。
尤其是闻着他身上特有的馨香,那种感觉没法儿形容。
毫无意外地,我又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醒来时躺在车后座的充气床上,枕着充气枕头,盖着薄毯。
支起胳膊望向窗外,还在海边,不过天色已经暗了。
“醒了?”半躺在驾驶位上的男人轻声问道。
“唔……”我坐了起来,揉揉眼睛,“五叔,我饿了……”
这时才发现鞋子和袜子都脱了,难怪睡得那么实。
他从前面的座位中间爬过来,盘腿坐在床上,随性把玩我的手指,“现在我们往回走,路上先找个餐馆吃点东西,到家之后我再给你做中餐吃。”
甚合吾意。
我不禁翘起上唇,露出小虎牙,声音含混不清,“好呀好呀!把我变成小猪吧!”
他一愣,大手挽住我的后脑勺,嘴唇紧跟着贴了过来。
浅浅的吻,沾唇之后就挪开了。
然后,他与我额头相抵,喘着粗气,“小野马,叫我怎能不爱你……”
我抿着嘴唇不敢动,——彩姐跟我说过,男人性起时会不管不顾,得不到绝不罢休。
此时此刻,我是理智的。
理智告诉我,不可以招惹他。
“咕噜……”肚子忽然叫了一声。
我们几乎同时哑然失笑。
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爬回前面去驾车。
我又躺了回去,悠哉游哉地哼起了歌。
“真好听!”他不吝夸奖。
小得意之下,我唱得更欢。
他便意兴盎然地吹起口哨作和声。
还好,八岁的年龄差没有形成太宽的代沟,我唱的歌他也都会。
原定计划只施行了一半,一路上我们走走停停,在三家不同风味的餐馆吃了东西。
从下车到进家门,我始终仰着头,生怕一低头会吐出来。
在屋子里绕了几圈,洗了澡,打算困了就睡的时候,胃部开始剧痛。
紧跟着疼到了小腹。
没多久,我就成了“运输队长”,——不停地拉、拉、拉!
记不清已经是第几次了,索性坐在马桶上不起来。
“笃笃笃!”某人在外面敲门。
“五叔,你去另外一个卫生间吧……”我有气无力地嚷道。
“我没拉肚子。给你买了药,现在赶紧出来吃了。”又敲了几下门。
——拉头两次的时候,他还在门外啰嗦,第三次之后就没了动静,原来是出去买药了。
“等我蹲够了再出去吃药。哎哟,你没事真好,不然连个买药的人都没有了……”一个人遭罪总比两个人难受强啊!
我还没说完,卫生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五叔端着水杯走了进来。
“啊——,你怎么进来了?”我慌手慌脚地想要提裤子,奈何还没擦屁股,只能把衣襟往下扯,能遮一寸是一寸。
他却满脸不以为然,“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有每个房间的门钥匙。”
“哎呀,你快点出去——”我的老脸啊,简直没地方搁了!
“快点吃药!”说着,他把杯子递了过来。
无奈,我只能一只手扯衣襟,一只手接杯子。
刚接过水杯,他就捏开我的嘴巴,把两粒药丢了进来,“赶紧喝水。”
尝到了苦味,我马上照做,“咕咚咕咚”灌了半杯温水进肚。
他拿回杯子,摸摸我的额头,“嗯,还好,没发烧。”
“叔儿,我都这么听话了,求您出去吧……”我哭丧着脸哀求。
他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我的腿,“这可是你主动露出来的,不多看两眼怎么对得起‘男人’二字……”
“啊——”我用有限的气力咆哮着,“你给我出去——”
他还是没有挪步,不过收起了戏谑的神情,“从今以后,再也不准吃冰淇淋,听见没有?”
我鸡啄米一般点头,“嗯嗯嗯,我保证,再也不吃了!”
眼下这个境地,别说保证不吃冰淇淋,就算保证不吃饭都行!
他似乎还算满意,抬手揉了揉我的发顶,“乖。”
然后,才不疾不徐地走了出去。
真不懂这男人的脑袋里究竟是由什么构成的,绝对的怪胎!
好一通折腾,药效上来之后就不再跑厕所了。
浑身是汗,我又去冲了个澡。
冲澡的时候,可恶的男人就守在门外,一遍遍追问,“小野马,要不要我进去帮你洗?”
为了证明有能力自己洗澡,我边洗边搭话,把剩下的力气都耗尽了。
擦干水渍套上睡衣,刚出浴室门,身体瞬间腾空,吓得我赶忙搂紧他的脖子。
“你是拉身上了吗?嗯?还要洗这么久!”抱着我,边走边问,语气认真。
就算我从小到大不拘小节惯了,但也不会粗俗到不介意他今晚的种种言行。
可是,没有办法反击。
浑身软绵绵,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更让我郁闷的是,他竟然把我抱到了他的房间。
脑袋刚挨到他的枕头,我就准备起身回房。
“干嘛去?嗯?”说话间,又被捞到他怀里。
“回自己房间睡觉。”我弱弱地回答。
“这么大一张床,不够你睡吗?”他“不解”地问道。
我吸了吸鼻子,“五叔,我怕半夜拉你床上……”
据我观察,某人可是有小洁癖的哦!
“没关系,尽情拉。”还是不肯松手,连洁癖都不要了。
我崩溃地用头顶一下下撞着他的胸口,“叔儿,让我回去睡吧,求求你了……”
他又笑了,毫不掩饰地爆笑。
笑够了,扳着我的脑袋,两根大拇指划拉着我的双颊,“怕我乘人之危是不是?”
我没承认,也没否认。
“你答应我那两个要求,我可以保证,待你二十岁之后再让你名副其实地做我的女人。”看神态,是认真的。<igsrc=&039;/iage/9460/4326525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