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第二天醒来时,他是醒着的。
看到怀徇谨的下一秒,我就注意到身下“床铺”的颠簸。
“我在马车上?”我很是惊诧。本以为昨晚说过话之后,他就会把我送去医馆,让我堕胎呢。
怀徇谨很是慈祥的摸了摸我的额顶,微笑:“嗯,在回国都的路上。我昨儿个晚上又去问了问那个医正,他说,来此地的时候,你因着是坐在我怀里,没有太颠簸,这才没伤着身子,但是昨晚的打斗,伤了根本。”
说完,面无表情的碰了碰我被包成粽子的手,一阵剧痛随着他的触碰传来……
“嘶……你在做什么?”我皱眉抱怨。
他冷哼着对我说:“该疼一疼,你才会记得住。”
记得住什么?
我忍不住翻他白眼。
这个男人委实烦人,我昨晚与他说的明白,怎的现在还不似要将我送去医馆堕胎?
“休要腹诽。”他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抬手抚了抚我的额顶,“我确然不是你想的那般,这孩子我也是打定了主意要要的,所以……芊芊,不要再打堕胎的主意了。”
听他这么说,我很是警惕的问:“那你现在要做什么?”
他小心翼翼将我扶起来,又随手递给我一个果子,方才解释道:“医正说,眼下你腹中胎儿虽安好,却伤了根本,近几日你不能太过颠簸辛劳。所以我弄来这辆马车,你且安心休养,什么都不要担心。”
啥?
安心休养?
他这是要我安心养胎的意思吗?
沉默了一下,他又说:“眼下你心心念念着三曲环,一会儿子我去王宫领赏时,顺便也帮你取来。近段时间你忧思过重,切忌不要再想了。”
说完,又很是温柔的抚着我的额顶道:“以后我是孩子的爹,你是孩子的娘亲,这是既定的事实了,你安下只需专心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就是了。外面的风雨,我怀徇谨帮你挡。”
……
我委实不想说话。
若当真担心孩子,又怎会冒着我流产的风险,还要去苏国王宫中弄三曲环?
说白了,天下仍是他心中重中之重。
我不想再多废话什么,将他的果子扔回给他,倒下身子便继续睡去了。
这一睡,就睡了个天昏地暗。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个锦缎软绵的被子里了。
于是下意识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睡着的这个房间,装饰摆设都很是豪华,一看主人家便是非富即贵的。
当然,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地方,还不是最让我吃惊的。最让我吃惊的是,我眼下正睡着的床旁边,还站着两个婢子两个婆子,认认真真的看着我睡觉……
这……是监视吗?
见着我醒来了,两个婢子先很是恭敬的给我行礼,惊喜的说:“姑娘醒来啦?!可想吃些什么?公子进宫前吩咐过厨房,若是姑娘醒来了,奴婢们要先服侍姑娘吃些饭食,再老实服药。”
啊?
……
果然是监视。
我猛地很是无奈。
而更让我无奈的是,婢子旁的两个婆子,很是傲慢的瞧着我,说道:“姑娘虽说是公子的妾室,可到底也是有了身子的,怎的这样不听话?吃安胎药还要主人家盯着吗?老奴晓得,姑娘眼下正得宠,自然做事要出格一些。可老奴到底是过来人,晓得‘花无百日红’的道理。姑娘眼下的做法,老奴觉着委实欠考虑。”
啥?
那两个傲慢的婆子,在我醒来后的第一句话,说的就是这个?
她们果真是怀徇谨请来的人?
我叹了口气,对着那两个婢子说:“厨房有什么吃食?给我端来一点吧。”
不然委实没力气和那两个婆子作斗争。
两个婢子很是听话的就去弄饭了,而闲在一旁的婆子又开始絮絮叨叨:
“姑娘眼下能得了那位公子的青睐,也算是几世修来的福分,该好好珍惜才是。姑娘您也别嫌弃老奴说话难听……老奴看姑娘眼下做事,很是肆无忌惮,长此以往,有朝一日公子的耐心被耗尽了,姑娘的日子可就有的受了。”
说完,还很是嫌弃的瞥了我一眼。
见我不说话,只端着茶杯喝茶,似乎胆子也大了些,更是趾高气昂的说:“且不说眼下姑娘只是区区妾室,即便是寻常人家的正室,做事也是不会如此嚣张的。”
“所以?”听了半晌,我最终忍不住,狠狠放下茶杯,冷眼看着那两个年近五十的婆子,“两位嬷嬷究竟是从何处听来了什么消息?竟这般理直气壮的说妾身恃宠而骄?妾身的所作所为,不晓得究竟错在何处,竟引得二位这般喋喋不休?”<igsrc='/iage/3467/2155427webp'width='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