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去茶肆转了转,听那些市井百姓们是如何议论那个风头正盛的土匪窝的。
茶肆中说书人倒很跟得上大众的心理变化,已经在讲了:
“那一日可当真是风云突变,只见雷老大左手持着宣花板斧,右手抓着鹿筋藤蛇棒,一个转身,就将那偷子挑落马下,转而又是……”
我到茶肆的时候,那说书人正说在兴头上,底下尽是叫好的群众。
我也叫了碗茶,坐在一旁静静听着,倒是知道了些信息。
比如,土匪头子人称雷老大,据说是个长相粗糙的汉子,惯用的武器是鹿筋藤蛇棒,已到而立之年。手下有大约两百多人,平日里就在离城里挺远的木文山打家劫舍。做这行当已经快十年了。
据说他鹿筋藤蛇棒使的很好,但凡过招的人都没有全身而退的。他也就是凭着这个东西,几次三番的抵挡住了官府的攻击。
这个雷老大虽说是个土匪,倒还是有一些原则的。据说他从不为难女人老人和小孩,抢的都是些作威作福的富商和官老爷。生活检点,不逛青楼赌场,至今没有娶亲。
那么问题来了,我如何才能混进去?
且不说他的戒备心究竟有多强,就说他的手下们,已经在一起混了十年,我若扮作其中哪个,必然会露出些马脚来。
想不出好办法来,我很是苦恼的一口将茶饮尽。
而就在我饮茶的这一小会儿,我所坐的桌子对面突然坐下了一个年轻人。他冲我作揖道:“这位兄台,在下可否在此稍作歇息?”
我看了一眼,周围确然是没什么位置了,便点点头。
只是这个男子看起来有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觉,让我很是奇怪。于是又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确然只是个穷书生啊……
粗布麻衣,绿巾束发,平凡的、没有一丝亮点的长相……
兴许是我盯着他看得久了,那书生突然脸红着问我:“兄台,不知在下可是脸上有什么不洁之物吗?为何兄台一直看在下?”
被这样一说,我委实有些尴尬,随口说道:“方才在下看阁下,很像以前认识的一个人,故而看的久了些,还望见谅。”
那书生也是个好说话的,挥挥手笑道:“兄台不必太过客气,如今乱世,在下能与兄台故人相似,实乃在下的福气。呵呵呵,在下居秋寒,不知兄台大名?”
他先做了自我介绍,我便也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在下方绿旋。”
“方兄,”他大笑着作揖,“听方兄口音,不像是苏国人。”
坐在这里也是闲着没事,我就和他唠起嗑来,笑着解释道:“早年间是在北国的,只是后来亡国了,举家逃离,几经辗转,才到苏国来的。”
听了我自己给自己编的这段身世,那书生流露出了浓厚的兴趣,说道:“在下倒是土生土长的苏国人,不知方兄可需要在下为方兄介绍介绍苏国的风土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