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明书屋 > 武侠修真 > 碧血夲 > 第三十二章 事由之起

第三十二章 事由之起(1 / 1)

那二人惶急之下,只觉腹中烦恶欲呕,难当之极,正自一筹莫展,忽觉一道若有若无的淡淡暖流渡入体内,登时腹中烦恶尽去,脚下劲力暗生。两人同时一挣而起,对望一眼,满脸讶异之情,转头四望,却不见有何异状。右面那人问同伴道;“七郎,这是怎么回事?”被称作七郎的那人不答,侧耳倾听片刻,忽然抱拳向北面一揖,朗声道:“多谢恩公相助!大恩不言谢,我二人乃是大金国完颜霸座下第七第八弟子,恩公日后如若有用得着我二人之处,只须前来传唤一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完这几句话,向同伴道:“咱们走吧,八郎。”当下二人再展轻功,向南行去。这一次却是量力而行,并非如适才的那般勉力疾奔。如此一来,那便慢得多了,前面两骑早奔得不见了踪影。

那老者又即起身跟随,他既不知玄蓝或是丹山派意欲何为,说不定是要诱四名追敌前去,是以便暗中“相助”二人。听二人自报身份,暗暗点头。他原是猜到二人身份,金人之中会得武功的少之又少,这二人武功不弱,自便大有可能是那完颜霸的弟子。

原来北地武林的各大门派虽处于金人统治范围之内,但决计不收金人为徒,此乃武林中的通例,任何门派不论其宗旨若何、名望高下,均不至有所违背。金人入主中原,见到汉人武功神妙莫测,自有艳羡心幕而欲求修习者,拜师入门既不可得,威逼利诱便在所难免,前此十余年,武林中常因此而起极大风波。其时金兵之中有一大将,名为扑散安贞,专事领兵与北地各大门派争斗周旋,如此一方兵甲锋利见长,一方凭武功为高取胜,互有胜负,缠斗不休。金兵压迫之下,各大门派便都自组义军相抗,但各门派因千百年来积淀难除的门户之见而不相统属,甚或有借机为报私仇而相互斗杀者,是以力量分散,不敌金兵势大,均为那扑散安贞所遣军扑灭。那扑散安贞因此而为部下奉为战神,善战之名震于北地。那老者当年还曾打算去将其刺杀,为中原武林减一大敌,只是一直未得其便,后又不知何故,金国突然改变方略,金帝下诏,只须各大门派安分守己,不起事端,那便一切既往不咎,还可对之礼敬有加,于各派事务绝不横加干涉。各大门派相顾愕然之余,既见对方先行修好,与之化敌为友自不可能,但迫于大势,却也均各约束门人,加以收敛,不再组织义军,与之明目张胆的为敌。如此一来,双方倒也相安无事。

后来那老者因一件事而深入极西遥远之地,数年归来,竟听说北地武林中出了个金人高手叫完颜霸,一度打败无数汉人武士,号称金国第一高手,其门下有弟子十四人,称为“完颜十四郎”,也均各怀绝技。只因自己异地归来,只能为一件大事而劳心奔波,无暇顾及其他,是以也从无起心去查探那完颜霸到底是何等样人,武功因何而来。岂知这一年,那完颜霸竟突然派遣四名弟子,来到自己为了那件大事所布置的根本重地,暗中细听几人言语,竟似那完颜霸得知那件大事的底细一般,这一来势非查探明白不可,当即出手杀了四人中的三人,一路随着那疤脸大汉北来。

摹地心中一震,想起一事:“此次金国发兵,难道竟因此事?不对,不对,此事绝无可能。”虽明知不可能,但那件事实在太过重大,正所谓“关心则乱”,不由得心中忐忑,难以自安,便想出手制住四名追敌,逼问事情到底如何。便在此时,只听得八郎向七郎发问道:“七郎,适才相助咱们的是神仙吗?常人哪能有如此能耐?”七郎道:“八郎你别瞎说,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鬼怪?那定是一位内功极为高明的武林高手。师父常说,汉人的内功精微奥妙,非咱们所及,唉,果然不错!像那位恩公,竟能凌空遥送内力,这等功夫……嗯,便说是神仙那也不为过啊。”他二人此时既放缓脚力,口中便亦可发话。那老者心想不妨先听听二人说些什么,当下近前几步,倾听二人说话。

只听得八郎问道:“七郎,那人既有心相助咱们,何不现身呢?再说他又为何无缘无故的相助咱们?”七郎沉吟道:“这个却非咱们所能猜想得透了。嗯,是了,师父常说,汉人武林中的前辈高手多是这般脾气怪异,游戏风尘,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位前辈高手想来也是如此了。”八郎道:“嗯,七郎你说的有理。那你说这位高手恩公,是不是还在暗中跟着咱们呢?”七郎沉吟道:“这个……就不得而知了。或许这位恩公只是适逢其事,一时兴来,随手相助咱俩,此刻早已飘然远去;又或许恩公好奇心起,欲待查看事情究竟,那样的话,也说不定还在暗中相随。唉,师父常说,真正的高手侠士都是‘施恩不望报’,这位高手恩公,咱们却是无缘识荆的了,可是不管怎样,恩公的大德,咱们一生铭记于心也就是了。”

八郎道:“嗯,七郎你说得有理。那……那……若是这位高手恩公当真还在暗中相随的话,你看咱们是不是能相求……”一句话没说完,已被七郎打断:“八郎,此话再也休提!”语气竟颇为严厉。八郎愕然。七郎随即温言道:“八郎,我知你是担心十四郎的安危,是以才有此想法。可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忘记师父平时教诲。师父常自叮嘱咱们,凡事要靠自己,不可轻易求人;再说,这位恩公究是汉人,今日虽不知因何相助咱们,但岂可出言向之求恳?”八郎连连点头,说道:“不错,不错,七郎你甚为言之有理,我这可又犯糊涂啦。可是……可是十四郎……你说咱们能将十四郎就回来么?”语声中透着十分忧急。

七郎叹道:“八郎,你又沉不住气了,须知事情既已发生,着急又有何用?唯一的法子便是想办法补救。师父不是常说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无论干什么事,只要尽力而为,不留遗恨,也就是了,却也不必老是为了成败而焦心挂怀。”顿了一顿,沉吟道:“眼前之事且不说他,倒是另有一件要紧之事,须得从头跟你说一说。”八郎奇道:“另有要紧之事?那又是什么?”

七郎道:“咱们此次南下剿灭丹山派,既有大军相助,本是势在必得,岂知尚未交手,十四郎便已先为对方所擒,可说是大大的出师不利。这其中的缘由,你道是什么?”八郎搔了搔头,道:“其中缘由?还不是那玄蓝道士惹的祸吗?若不是他来将十四郎捉去,怎会发生这等事端?”七郎听他说得天真,忍不住一笑,说道:“不错,是该怪那玄蓝道士。可是我跟你说,最该怪的却是十三郎!”八郎大奇,愕然道:“什么?这……这怎地又怪上十三郎了?”七郎叹道:“八郎,你看事情还是这么只看表面。这不明摆着嘛,若不是十四郎被十三郎气得自行离去,那玄蓝道士会有机可乘么?唉,也是合该倒霉,刚巧撞上那玄蓝道士,以至生出这等变故。这……这不是全由十三郎而起么?”

八郎一拍脑门,道:“不错,不错。我说怎地眼看大军要开拔,十四郎何以定要自行离去?问他话又不说,还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原来是这个缘故。可是七郎,你又怎地知道那是受了十三郎的气?啊,是了,定是如此,平日里十三郎就爱跟十四郎过不去,十四郎武功不及他,他却偏偏常要当众和其比武,赢便赢了吧,还要冷嘲热讽,将十二郎大大折辱一番。我……我早便看不过眼了,只是他是小王爷,我虽是师兄,却也不好说他。可这又是为了什么?”

七郎哼了一声,道:“那自是因为太子的大位了。十三郎年岁日长,又受他母亲杨丽妃拨弄,夺位之心,那是早已有之了。”八郎不解道:“这可不对啊,太子的位子早定下了,乃是十一郎的。十一郎是王皇后所生,名正言顺,又是自小跟着师父在外带兵,立功无数,他当太子,谁都不能有异言,十三郎还有什么好争的。”七郎道:“你这番话原是不错,但其实不然。你所以这样想,那是因你心思单纯,不知人心险诈,更不知十三郎的为人。”顿了一顿,续道:“你说假如忽然起了某种特殊变故,十一郎的太子之位忽被废黜,甚或发生意外而身亡,那便如何?”八郎心中一凛,颤声道:“七郎,你的意思是……十三郎他……他会栽赃陷害,甚至……”七郎点头道:“不错,若是他果然阴谋得逞的话,他不是就有机会当上太子了吗?但即便如此,终究还不是十拿九稳。本来嘛,十三郎模样好看,嘴上又十分来得,哄得皇上十分高兴,若是再立太子的话,原是他最有把握,但论才干他却不及十二郎了,而十四郎的生母庞真妃却又最得皇上宠爱,是以十二郎和十四郎却也未可小视,因此他便要想法儿整人了。十二郎是他兄长,又是师兄,不能明着来,但暗地里早已不知出过多少阴招了,只是你不加留心,瞧不出来而已;对付十四郎可就不一样了,他平日里借口比武而令十四郎出丑那些事,自是为了要令十四郎颜面尽失,给人人都瞧不起,如此皇上自不会以太子之位相与了。”

八郎默然。七郎又道:“此次谋干大事,十一郎和十二郎各统大军,而十三、十四郎则随着咱们深入虎穴,事情若能成功,说起来倒是他俩的功劳最大。但十三郎却想将十四郎那份功劳占去,因此才在临行前来这么一手,终于将十四郎激得自行离去。这下十四郎身处危境,说不定有性命之忧,他可高兴的很了。哼,果然是计谋深远,手段高超!”八郎只听得张大了口何不拢来,真不信人心机谋,竟是如此可怕,忽然‘哎呀’一声,叫道:“七郎,依你所言,十一郎和十二郎岂非……岂非也危险的紧?可得通知他们提防啊。”七郎淡淡一笑,道:“这倒不用担心,十三郎的心计为人,他两个岂有不知?十一郎倒还罢了,十二郎却是个深沉多智之人,十三郎却也未必是他对手。嘿嘿!”八郎心中一凛,颤声道;“七郎,你……笑得我心中发毛!听你这么说,咱们完颜门以后……岂非再无宁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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