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谨这一掌击出没有任何花哨,独独站了一个快字。眨眼之间就来到白芷面前,眼看就要抓住白芷的衣襟突然侧面寒光一闪,一排五寸长的钢钉闪着寒光直奔灰谨面门耙来,灰谨紧忙止住身形,临时变招一掌拍在耙柄之上,借力向后一退,这才看清是一把明晃晃冷森森的九齿钉耙,九颗耙钉呈龙爪形排列狰狞可怖,耙身耙柄通体由精钢打造。手持宝耙之人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中等身材,样貌平平,歪歪着脑袋脸上写满了“欠儿”字。
“你是何人,灰家办事,闲人退避!”灰谨稳住身形,冷声喝到。听到灰谨一声冷哼,车厢头部的门突然打开,车尾的一众乘客急忙向车头涌去,想要逃离这个出了人命的车厢。
“行了,别演了,累不累啊?”年轻人正是朱瀚文,扛着耙子懒洋洋的对着人群说道。
“你们不都是一伙的嘛,那位大妈车头这具尸体,不就是你干的吗,你本来就坐在人家对面,借着车马上进隧道的时候你假意起身,人家好心好意提醒你,没成想被你一爪扯断了喉咙。”说着朱瀚文又用耙子指了指正在哭闹小孩,
“你,嘿,就是你,还装啊,后面左侧那位要不是为了扶你也不至于被你开膛破肚,这一手掏膛的功夫怎么也得有二十年的锤炼,就算你打娘胎开始练武今年也该十九岁了,还在那装嫩,累不累啊?
刚才那个女的,车厢一黑就往人家怀里钻,连掏人家咽喉,心脏,檀中,气海,下阴,两肋七处要害,下手最毒的就是你了吧。”
说着朱瀚文往座椅靠背上一倚,无奈的说道。此时熊岳和灰原也停了下来,退回自己的阵营,这傻大个还真是禁揍,被灰原全身几乎拍了个遍愣是没被打趴下。
“你们设局抓他们三个就算了,为什么捎上我啊?”
“你不是白家胡家请来帮手?”灰谨问道。
“我第一次来东北,哪里知道什么白家胡家灰家。”
“那你为什么上车,还一屁股就坐在了他们对面。”
“我买的就是这个座的票啊,倒是你们,满车都是你们的人为什么偏偏放我一个外人上来?”
“哥们,你把票拿出来我看看。”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能坐错车是怎么着?”说着朱瀚文套出怀里的车票。
“这趟车我们早就包了就为了等他们三个,小子,你的票是五月二十号零点的,今天是五月二十一号,你应该前天晚上上车。”
“卧槽!”
看着一车人好像看白痴一般的眼神,朱瀚文马上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派头,满脸正气的说道。
“不管怎么样,天下人管天下事,你们下这么大本钱算计两个小姑娘,我既然碰见了,就不能置之不理!”
“哼,本来也没准备放你出去报信!动手!”
只听灰原一声令下,一车厢好几十男女老少集体颤抖起来,一些年纪轻的开始不住的打嗝,灰原当先盘腿坐下,怪眼圆翻浑身抽搐,带领众人张口唱道。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闩。
行路君子奔客栈,鸟奔山林,虎归山。
鸟奔山林有了安身处,虎要归山得安然。
头顶七星琉璃瓦,脚踏八棱紫金砖。
脚采地,头顶着天。迈开大步走连环,
双足站稳靠营盘。摆上香案请神仙呐
哎~呀~哎嗨呀~~”
几十人一起跳大神,这场面也称得上壮观,一曲唱罢,每人头顶都幻化出一只硕大的老鼠,众人再次齐唱。
“摆上香案请神仙,仙家弟子走台前,
灰家将军阵前座,八千子弟薪火传。
身披甲,锁相连,三条大路走中间,
行军莫在地头过,擎仓立柱不得闲。
请~神~啦!哎嗨~哎~呀哎嗨~呀~”
“咚、咚咚、咚咚咚”
不知何时灰谨拿出一面小鼓有节奏的敲了起来。
众人头上的老鼠随着歌声鼓声一点点融入他们的顶门,有些人开始显现出异象,有的人中两侧长出几根细长的胡子,有的双手骨骼缩小聚在胸前,有的长出巨大的门牙。
“这特么是什么玩意啊?耗子成精了?!”熊岳挡在胡媚身前,疑惑道。
“熊岳不要乱说,这是出马弟子请仙家上身,如果这次能够脱身我有事情跟你说,现在你先让开吧。”胡媚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面圆鼓,有节奏的敲打起来。
“咚,咚,咚,咚。”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喜鹊老鸦奔大树,家雀鳖股奔房檐,大路短了星河亮,
小屋断了行路难,十家到有九户锁,还剩一家门没关,烧香打鼓我请神仙哎哎嗨呀
老仙家呀,你要来了我知道,不要吵来不要闹,威风有啊杀气多,威风杀气少带着,
屋子小旮旯多,磕着碰着了不得,碰到君子还好办,碰到小人赔口舌,
他说咱那没有道行哎嗨呀
二番起鼓哎,为什么啊,二番起鼓请神佛,
通天教主上边坐,金花教主陪伴着,一请胡啊,二请黄,三请蛇蟒四请药王,
五请破仓六请阎王,咱们来到大堂有事商量哎嗨呀~
鼓要打鞭子听,首先请请胡家兵,胡老太爷子上边坐,胡老太奶陪伴着,
胡老爷子快发令,把胡家大兵调齐整,
胡天霸胡天青,胡天黑又胡天红,胡老旮瘩名叫胡二愣怔哎嗨哎嗨呀~”
一边唱着,胡媚一边来来回回的蹦跳着,歌声清亮,舞姿曼妙,让人觉得胡媚虽然也是在跳大神,但就是比灰家众人高出一个档次。
一曲唱罢一只通体火红的狐狸出现在胡媚头顶,狐狸身后毛绒绒一大团仔细一看足足五条宽大的尾巴在缓缓舞动。
“你们灰家当真要开战不成?”五尾灵狐竟然开口说话了,听上去也是一个少女声音。
“没想到,胡家的大小姐已经修炼到了如此地步,请来的仙家竟如本尊亲临。不愧是胡家年轻一代的翘楚。”灰原缩着双手,冷声说道。
“东北五大家族一向同气连枝,这次你们灰家贸然对胡家和白家人动手,看你们能不能承受的起两家的怒火了。”灵狐面露不屑道。
“那也要你们能逃出去再说,动手!”灰原一声令下,灰家众人刷的一下向朱瀚文等人攻来,速度之快,跟刚刚不能同日而语。
朱瀚文将宝耙一横使出“荡妖除魔”堪堪抵挡住对方数人的攻击,而自己偶尔打中对方,却收效甚微,熊岳这边更是一边倒的被人围攻,灰原此时双手隐隐有灰色光华流转,每抓到一下都是一道深深的血痕。只有胡媚这边红光闪耀,将她自己和白芷裹在中间,对方数人围攻也无法越雷池一步。
“这都是什么玩意,不怕打的?”朱瀚文此刻非常的郁闷,以前无往而不利的宝耙这一次打在对方身上好像痒痒挠一样,而对方的攻击力量之大速度之快好似磕了药,每一个都比之前的灰谨快上一分,猛上一分,而灰谨本人更是如天神下凡一般,呲着硕大的门牙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围着朱瀚文转着圈的打,身形快的只剩一道残影,有几次都差点突破“荡妖除魔”的防御将自己抓伤。
“他们现在请仙家上身,受仙家法力保护,少侠我看你一身的玄门正宗,若是会法天象地的法门,引仙力入体,就可以破了他们的防御。”白芷在胡媚的保护圈里焦急的说道。
“什么法天象地,我哪会那玩意啊!还有别的方法吗?”朱瀚文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
“少侠,我看你所用的宝耙颇为不俗如果你也是天选之人,若能激发出法宝原主人意念或者法相也可以解除危机!”白芷道。
“这招我也是刚学的,不知道管不管用,我试试看。。。”朱瀚文还没说完,只听熊岳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
“吼!”声音之大,震的围攻他的数位灰家弟子一阵后退。伴随着吼声熊岳的身形再次变得高大了几分,身上隐隐长出一圈黑色的绒毛。
“熊霸憾野!”只见熊岳伸手从后背一抽,从原本什么都没有的背后抽出一柄黑亮亮,光秃秃的大铁枪。这大铁枪足有九尺长,枪尖之上寒光闪烁,与枪杆连接处是一个张着巨口的黑熊,好像枪尖是从熊口之中伸出一般。枪杆通体由乌金打造,冷森森黑黢黢,杆底一个粗大的枪缵好似一个小铁锤。
熊岳把枪一举,仰头高声喝道:“玄罴降世!”一头身穿金盔金甲手持铁枪的巨大黑熊出现在他的头顶,黑熊肩膀一晃,缓缓渗入熊岳体内,眼睛再次一瞪迸出两道金光,前脚一窜后脚一根,右手握住枪杆末端紧贴在腰侧,左手一端枪杆中间,腰马合一挺身一刺,枪出如猛虎下山,一下就将对方一人捅了个对穿。
“嘶~~”灰家余下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谁也没想到刚刚那个只会挨打的傻大个竟然有如此威势。
“他也是天选之人,你们都去务必把他拿下!”灰谨将自己身边的手下全部派了过去围攻熊岳,这让朱瀚文这边的压力骤减。
“老家伙,瞧不起我是吧,傻大个都会的招数我能不会?!看好了!”
朱瀚文将宝耙一举,高喊一声。
“登星拜帅!”